而这忽然冒出来的肖子晋,他是真的肖子晋,是她借了官家的手换了肖长吏的尸骨,就是为了让肖子晋成为假货,让这桩案子陷入僵局,那么他的话也不能成为有力的证词,毕竟他的存在已经让人生疑了。
照这几人的说法每个人都有可能,也都没有可能。
燕琼原意要的就是搅混这趟浑水,让这桩案子成为积案,长幼便满足他,只要陆融能洗清嫌疑,其余的她不想管。
所以结果到了最后没有实质的证据,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样的结果来,包图按照官家的意思讲案子延期再审。而唯一的有结果的就只有洗清了陆融构陷燕俨等的罪名。
陆融被无罪释放。
但是他当初判错了官司,也还是得吃挂落,可惜有长幼护着他,包图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官家摆驾回宫,传了口谕让长幼一同回去。
传达口谕的时候没有避开众人,他们的视线纷纷落在长幼身上打量着,神色不一。
陆融的脸色都白了,他想问长幼是不是答应了玄钰师太什么,她是不是要离开他了。
燕琼今日未曾表过态,一句话都没有说,神色淡漠。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只会出现在他目的达到的时候,所以……他的计划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但这些都没有问出口。
长幼把他从大牢里救了出来,以一人之力为了他对抗整件事的幕后推手燕琼,她做了太多,是他太没用了。
他有些泄气。
临行前长幼安慰陆融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陆融张了张嘴,心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长幼就跑开了,跟在官家仪仗队的后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他几眼,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恐惧在心底生了根,扎进了他的心脏,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住了,寒意顿生。一点一点地目送心爱的人渐渐远去,一种难以言状的痛楚油然而出,呼吸仿佛被窒息了一般。
陆融捂住胸口的钝痛,自嘲一笑。
他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
皇城中一处偏僻的佛堂迎来新主,大太监带了一批人将这块寂静无人的地方修整打扫了一番,佛堂换上了一盏檀香,香烟袅袅。
无人知晓新主何时前来,也无人知晓新主到底是何身份,竟能使挥官家身边的心腹太监监督打扫,待一切完毕之后又带领了所有闲杂人等屏退离开。
注意到此处的宫女太监忽地发现有一日佛堂处隐隐传来人声,竟无人知晓对方是何时进驻佛堂的。
玄钰师太便是暂住在这处偏僻的佛堂。
她虽是当朝帝姬,官家长姐,但这个身份已经伴随着当年那段往事一同死去了,如今重归皇城,她也只是身外之人。
月上枝头,夜凉如水。
“阿姊,可有打扰到你?”门蓦地被轻轻敲响,打断了玄钰师太的念经声。
平日里稍有空闲玄钰师太便总敲木鱼诵经,虔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