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砚赶着去处理雪芳的事，婉常在啜泣不住，因脸上有指痕，便觉有理：“陛下，臣妾自知做错了事，可也轮不到她出手呀！”皇甫砚坐在椅子上，威仪大方，除婉常在跪着，雪芳等都伫立在旁，等着诉屈。

“芳妃你说，为何打人？”皇甫砚大公无私的转向雪芳，问。

雪芳上前走两步，说道：“陛下，臣妾没有打人，是她自己碰的，却赖臣妾。”婉常在忙说：“不是这样的陛下！

臣妾看得出，她想出手。”“本宫还没有出手，你就吓得摔倒了，把脸磕在椅子上。”雪芳轻蔑的笑笑。

婉常在心里发虚，皇甫砚道：“原来是这样。”兰皇后急急出面，偏袒婉常在，哀恳道：“陛下，您听见了，她若不躲，芳妃就会打她。

如今不慎跌倒，她就有理了！”“求陛下做主！”婉常在哭道，泪眼红云一般。

雪芳厌恨之极，也款摆下跪，天不怕地不怕的叫道：“皇后，你佯装无辜给谁看！

别以为我一无所知，婉常在是替你办事的人，你向着她，有谅可原！

但良贵人哪里得罪你了，你就把她打的半死不活！

动用私刑，无理取闹，有甚资格做主后宫！”她吞了火球，乌云过尽，一股脑喷火，怨恨都吐了出来！

只那芙蓉簪子，得知是皇后送给婉常在的，便拨云见日般，一鼓作气揭发她！

兰皇后气不过，扑过去抡手扇她巴掌：“贱人，本宫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局面失控，混乱喧嚷起来，秀文惊慌失措劝解，谁知雪芳再忍不住，大肆反驳，两个女人抱成一团滚在地上厮打！

皇甫砚暴跳如雷：“反了反了！

朕在此坐镇，岂容你们肆意妄为，成何体统！”侍卫们一拥而进，硬是把她们拉开。

雪芳泼相尽显，打不着，就朝皇后吐唾沫，叽哩哇啦不知说些什么！

把皇甫砚气个倒仰。

就有奴才们传播：“芳妃疯了！

连皇后都不认得了，皇上也在呢，她就吵吵闹闹起来！

没有一点妃子的凤仪。”雪芳虽疯，她刚开始那几句话，皇甫砚还是听在心里，单独质问皇后。

皇后吓得没有主张，不认也不行，因为良贵人已经被带到了。

无论皇甫砚怎样审问，良贵人都瑟缩着不敢答言，只是哀哭。

“皇后为什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朕会与你做主。”皇甫砚急于知道答案。

可良贵人清晰地记得，那晚在凤靑宫，皇后警告她：“婉常在为了帮本宫出气才出此下策，你却胆敢背叛本宫，是不是活腻了！

你再敢对皇上透露一个字，本宫定不饶你！”因此惶惶然哑然失声：“陛下，皇后没有打臣妾，是臣妾自己摔倒碰的！”兰皇后微微放心了，皇甫砚无可奈何的拧拧眉，拿她们没办法。

那雪芳被带回寝宫，关起来，秀文着急而担心：“我的娘娘，你刚才吓死奴婢了，对方可是皇后！

从未见娘娘如此抓狂。”雪芳气急的拍桌子，大声叫：“什么皇后！

就一副小人的嘴脸，本宫好恨！”怒火横烧，七窍生烟。

秀文忧心忡忡劝解：“娘娘，恨归恨，也不能用那么直接的方式呀！”锦屏秀春在旁边束手无策：“娘娘，凡事三思。”她想的太多，脑袋都胀痛了，无处宣泄，便以泪洗面：“为什么……为什么都害我！

皇后，瑶淑妃，婉常在，肖良娣……”悲戚的哭出声，软塌塌的瘫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几个丫鬟面面相窥。

肖良娣？

那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以为可以烂在肚子里，可为何无论自己想要帮助的，还是一开始就讨厌的，都拿刀拿剑相对？

皇甫砚默默地伫立在窗外，笔直的身影，雄浑沉稳，发出隐隐叹息。

不知不觉，月亮从乌云后掩面移出，悄悄地，怯羞羞的，在把帘内人儿偷窥。

他从头到尾想了许许多多，从她进宫开始，皇后等就百般刁难她，怪不得她今天会爆发。

到了一定程度，总会爆发的！

他在反思，何曾带给她美好的生活？

满心惭愧，不能自已。

冷风习习，草木寂寂，心如死灰，想要恢复原形，屡屡被风吹散，好难……“陛下，”鸡啼了三声，夜已深沉，月亮却更明了，内监出言吐语极尽平稳小心，“露水越发湿重，何时回宫？”他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转过神思，侧耳，里面没有声响了，烛火还摇曳着，不知疲倦。

深深地吸口气，沉沉的说了声：“回宫。”整个皇宫都静谧若水，似深海，没有繁星的夜，深海里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躁动。

蝶萱殿笼罩在浪漫的紫色迷雾里，瑶淑妃裸着肩背，胸脯紧贴在身下精壮的胸膛上，缱绻不舍。

花狼抓住她的手臂，微微将她推开，自己欠身坐起，瑶淑妃迷醉的问：“你来，没人知道吧？”花狼贪婪的玩弄她，粗鲁狂野，粗喘道：“为你的安全，也为我的安全，更为了小阿哥，我会十分谨慎，你大可不必为这担心。”她醉醺醺的笑，与他交臂挫股，捣个快活！

说：“最好再生一个，本宫在宫里的地位，才真正无人能及。”浑身湿腻，花狼忘情低笑道：“咱好好努力，再给他妈捣出一个心肝肉就是了！”因更加卖力。

她只断断续续的哼哼着：“坏死了！”门外，窗子底下，琉璃魂惊天外，吞咽着喉咙，呼吸浓厚，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心口捏了一把大汗！

跑走，失明的猫似的，乱闯乱撞，冲入死角，就转过去，魂飞魄散。

花鹰在夤夜间，看不见任何光，仿佛置身于无人涉足的神秘地带，空荡荡只有自己这个死尸一样的人，太可怕了！

“救我……救我……”不知道谁可以救他。

他无法自救。

“啪”一声巨响，抽在牢门上，颠倒了空间，就算动不了，锁紧的心，亦是本能的颤栗，凭吸一口冷气，心窝里烈火啃啮。

那鞭笞伴着狱卒斥叫：“不老实交代，有你受的，一天揭你一层皮！”“为什么！”他叫，锐气不再。

“为什么？”狱卒怪笑，“还问为什么，就为你死到临头还嘴硬！”又是几声尖劲的鞭笞，那常年粘附堆积在墙壁上的灰尘，被激起，青烟般冒出，飞升。

花鹰不再言语，支撑至次日，便要求见瑶淑妃。

瑶淑妃隔三差五的跟花狼在一起，每日红光满面，时不时地给皇甫砚献媚，心想：“要不是你许久都不来蝶萱殿一次，本宫也不会偷汉子，都是因为你。

你忙不过来，有人帮你分担也是好的。”她为自己寡廉鲜耻的作为找理由，以心安理得的继续下去。”皇甫砚闷闷冥想，忽有花香扑鼻，懵地回过神，见瑶淑妃斜倚纤腰，双垂红袖，头两侧垂着红玉流苏，夹着红缨；轻描淡抹，五官玲珑，千娇百媚，乍惹人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朕怎不知道！”他坐直身子，理理威仪。

瑶淑妃离魂才收，轻轻地做了个揖，笑说：“臣妾来了好一会儿，看陛下入神，没好打扰。

不知陛下在想什么，魂儿都给勾走了？”她凑近用那红酥手给他捏颈，替他解乏。

皇甫砚清清嗓子，吁了口气，犹在想昨儿的事，闹的那么僵，不知如何回转，因回答道：“想昨天的事你也听说了，芳妃说幕后主使并非婉常在，皇后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可婉常在也说不是的。

还有良贵人的事，朕觉得她们有事瞒着朕。”瑶淑妃说：“既然婉常在自己都说不是了，就说明是芳妃多疑了。”“你真的这么认为？”“难道陛下不这么想吗。”“是呀，”皇甫砚正色道，脸上的层层疑云被不知由来的风忽然卷走，“朕也这么认为。”瑶淑妃软声柔气：“那不就完了。

臣妾听说，芳妃闹的忒不像。

常言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

臣妾斗胆说句公道话，芳妃都是给陛下惯坏的。”皇甫砚无辜的叫：“朕哪里惯她了？

就你们欺负她，朕看不像，才说几句，也没什么。

她不是给皇额娘惩罚的两天走不了路么，那也过了，总不能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瑶淑妃委屈的说：“一提这个，陛下就动真格儿的！

消消气，臣妾说的是真心话，就皇额娘训练她，后来走不了路，就算了。

陛下还亲自去给太后替她求情，太后便不追究，随她怎样。

这就是陛下惯了芳妃！”皇甫砚暗暗叹息，无话可说。

这时候，白世贤来报：“罪犯司徒翼要求见瑶淑妃娘娘，说有重要的事！”司徒翼！

瑶淑妃若闻焦雷，脸色陡然蒙上一层阴霾。

她收收神，说不定同名同姓，并不是那个花鹰，因说：“本宫对这人没印象，他有什么对本宫说的？”“卑职不清楚！”白世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