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摸到他袖口的冰凉时，她的心一下就软了，绷紧的神经“哒”地一声断了，就这么拉着他的手哭了。

林眠生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轻轻放在千浅的头上。

“哭吧。”

“你想看我哭？”

千浅抬起眼睛，眼泪挂在她的睫毛上，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男朋友安慰哭泣的女朋友会说这两个字。

“开心了就该笑，伤心了就该哭。”林眠生的声音很淡，飘在漫天的雪花里，融化得比雪花还快，“哭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哭过了，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

“那你呢？”千浅低下头，把眼泪从睫毛上眨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林眠生这么一说，她反倒不想哭了，“你伤心的时候也会哭鼻子么？”

“嗯。”

林眠生低头答应了一声，样子看起来非常乖巧。

千浅盯着林眠生，才发现他今天没有戴眼镜，一双漂亮的眼睛难得没有遮挡暴露在外面。

加上今天他穿得也休闲，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画着涂鸦的黑外套，看起来像个逃学的高中生，带着青春和叛逆的味道。

千浅两只手都放在他摊开的手心里，眨巴着大眼睛，问林眠生：“那……你看我伤心，你会伤心么？”

林眠生笑了笑，明白千浅的小心思，他说不是，她会挑理，他说是，就要哭给她看。

挑眉，轻声问：“你想看我哭？”

千浅摇摇头，看着林眠生笑起来的样子，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林眠生不知她在想什么，任由她这么盯着他。

“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就这样遇见你。”

林眠生愣住，没想到千浅会突然说这种话。

“如果能提前知道，我未来会和你在一起，我就应该好好生活，不去做那些可以成为别人话柄的事情。”千浅皱起眉，鼻尖酸酸的，但是没有眼泪落下来，“那些事折磨我，也折磨你，折磨每一个爱我的人，我……以前不在乎的，但是，后来我开始在乎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千浅……”

林眠生想说什么，但是被千浅打断了。

“我真怕，你也会像我妈一样。”

千浅闭上眼睛，她的眼睛周围还有被挤碎的眼泪，风吹过来，冷意一点点扩散开，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她的母亲在她心里是永生的，她以为无论她做错什么，怎么惹她母亲生气，母亲的精神都是强大而不可摧毁的。

就像林眠生给她的感觉，都是无坚不摧的。

可她没想到，这样坚强的女人还是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她，这个女人的女儿。

有人戳中了这个软肋，毁了这个女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看着那个女人在人群里疯狂地嘶吼，是的，是嘶吼，像野兽一样。

她跑向她，脚是软的，心是慌的，她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静地处理，一切都会好起来，一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场梦，醒来她还是在温暖的被窝里，闻着厨房传来的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