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知道委屈天瑜了，”贺天佑不肯妥协，“可死的是贺家的人，被抓的也是贺家的人，再不按规定办事，不得闲话满天飞？反正马探长会特别关照天瑜，她在里头不过是清静几日，不必吃苦。”

“那我能去看她吗？”

“不行。海音暴毙天瑜被抓定上明日的报纸头条，估计一大堆记者盯着呢。你要是出现在巡捕房，他们会如何乱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贺季辰再度火冒三丈，“爹，你打算逼我去劫狱啊？”

“傻小子，净说胡话！”贺天佑不把贺季辰的话当回事，事务性地说：“军校的职务我给你留着，明儿就回来上班。”

“天瑜什么时候被放出来，我再考虑上班的事儿，”贺季辰边往外走边道，“爹可得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天瑜要是受半点委屈，我一辈子都不回这个家了。”

“你要去哪儿呀？”贺天佑冲儿子的背影道，“你不搬回来唐园住啊？你娘可想你呢。”

“天瑜放出来再说吧，”贺季辰头也不回地说，“待会儿我回去跟给二嫂上柱香。”

“少帅，三少爷可算走了。”

站在窗口的赵凌风同贺季磊汇报。此人一直在军校谋事，只是跟贺季辰少有接触。贺季磊当了少帅，他便被贺天佑提拔做了副官。

“他来军校做什么？”贺季磊嘀咕，“他自己来的还是爹请他来的？”

“该是将军请的，”赵凌风道，“会议一结束，冷南山就到门口迎接，那叫一个亲热。若是三少爷自己找上门，能有这种待遇？”

“爹他想干什么？”贺季磊紧锁眉心，“忽然让我当少帅，现在后悔了？”

“那倒不至于，”赵凌风安慰，“我若是将军，面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然不想做得太偏心。过去军校一直是三少爷当家，将军也舍不得全让他撒手吧？”

“爹不会想让他回来上班吧？”贺季磊没法释怀，“以季辰的才干，只要回来了，一下就把我给比下去，我所有的努力都只会成为一个笑话。”

“三少爷确实有才干，”赵凌风道，“将军也有可能重用他，但未必会让他当将军。我认为将军立少帅是为了稳军心，少帅不必过分忧虑。”

“你可曾打听了？三少爷跟将军说了什么？”

“听说沈少奶奶被关起来了，巡捕房的人说是她涉嫌杀害二少奶奶。自家人残害一家人，太残忍了！”

“你说什么？”贺季磊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杀害二少奶奶的人是沈少奶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赵凌风道：“二少奶奶被枪杀的时候沈少奶奶就在百货公司门口，衣服上还沾染了二少奶奶的血迹。”

“这定又是谁下的圈套，”贺季磊擂着桌子道，“老坑同一个人，到底有完没完？”

“看起来少帅很关心沈少奶奶，”赵凌风嘀咕，“二少奶奶的死却抛在脑后了。照理说一个是大房的人，一个是二房的人，不至于差别对待呀。”

“你懂什么？”贺季磊朝赵凌风翻白眼，“沈少奶奶进贺家的日头可比二少奶奶长，而且我一向跟沈少奶奶交好，她跟我亲妹妹没什么区别。”

“不管怎样，这事少帅别管，”赵凌风壮着胆子道，“看三少爷着急的样儿，就让他自己去周旋吧。沈少奶奶好歹是将军的儿媳妇，哪怕蹲大牢，也没人敢亏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