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贺天佑抱怨，“我哪来的闲工夫查案？还有，你不是一直在查吗？没查出头绪来，还怨我这当爹的办事不力？”

“凶手太狡猾了，”贺季辰的语气透着无奈，“查了几日一点头绪都没有。爹，你认为沈天慧的死跟江海音的死有没有联系？”

“我不知道，”贺天佑摇头道，“放心，我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你安心回军校来谋事，重振贺家军队的雄风才是你最该干的事儿。”

“回来上班可以，”贺季辰隐隐担忧，“可大哥会不会胡思乱想？爹想方设法逼我回来，只怕大哥会觉得自己不被重用。”

“我都让他当少帅了，对他还不够重用吗？”贺天佑道，“季辰，你们兄弟俩等于又回到原点了，日后谁当将军得看军功和表现。”

“爹还是让大哥当将军吧，”贺季辰无精打采道，“对于军功和权利，我已经没兴趣了。说实话，我已经决定离开上海，船票都买好了，之所以回来，除了爹绑走天瑜这个原因，我也想再给贺家出一份力，凭自己的努力再给娘安身立命的资本，因为娘死活都不肯跟我离开。爹，就冲娘对你这份情，你也该一辈子善待她。”

“我自然会善待你娘，”贺天佑道，“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乖儿子。季辰，你真的打算离开上海了吗？我万万想不到你为了一个沈天瑜，竟然连家都不要了。”

“爹，家是什么？”贺季辰顺势给亲爹上课，“家是跟你在乎的人在一起。除了天瑜，我有你和娘，还有事业，可天瑜她只有我。她嫁进贺家，贺家没有给她一丝尊重，只给她苦难和不幸，她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换作谁谁都不会留下来的。她想去哪儿我只能跟着去哪儿，看着她孤零零地去漂流，我做不到。”

“所以离开贺家是她的主意？”贺天佑皱着眉头问，“她想去哪儿？”

“错了，是我的主意，”贺季辰脱口而出，“她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主意还没大到敢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安身立命。”

“贺家亏欠她的，”贺天佑服软道，“往后我尽量补偿她还不行吗？来日方长，她也不必因为一两年的委屈跟自己一辈子过不去吧？”

“既然爹说要补偿天瑜，”贺季辰道，“我想说的是巡捕房不是个好地方，巡捕房的地牢更加不适合她。”

贺天佑摇头：“现在还不行，按规定，在没有新证据补充的前提下，杀人嫌疑犯必须要关押三天三夜才能放行。”

贺天佑竟然回绝了，这令贺季辰火冒三丈：“爹，你什么意思呀？别跟我说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巡捕房的规定也是你这当将军的立的不是吗？说天瑜杀人的是你，现在说不能放人的也是你，你玩儿谁呢？”

“你觉得我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贺天佑挑眉，“百货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多少人瞧见那场枪案？巡捕房不需要给那些人一个交代吗？”

“既然爹提到有目击证人，”贺季辰反问，“难道那些目击证人不知道天瑜是无辜的吗？爹，你根本就是不讲道理，抓了一个没犯法的人，却偏偏要关上几天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