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如其来的灾难跟前,”沈天瑜苦涩地说,“哪里顾得上比较谁惨谁更惨呢?春竹,你当下最要紧的任务是照顾好大娘,我的任务不光是保她平安,还要找出杀人凶手,以命偿命。至于喜宝,就别让回贺家了。姐姐都不在了,贺家怎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春竹千恩万谢,总算离开了。
晚上,贺季辰从贺家回来。沈天慧才入土为安,他有义务去她的牌位前上柱香,再拜一拜。
一回来他便告诉沈天瑜,沈天惠的遗产爹有占为己有的意思,毕竟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不合适吧?”沈天瑜眉毛一挑,愤愤不平道,“姐姐虽然嫁进贺家了,可遗产到底是她的个人财产,当初是从娘家带过去的,该退回娘家才是。”
“姐姐?”贺季辰疑惑,“你什么时候又认她是你姐姐了?”
“人都走了,什么恩怨都该放下了,”沈天瑜淡然道,“今儿春竹来找我,态度挺好的,让我不忍心再记恨大房娘俩。”
“你也太心软了,”贺季辰皱眉道,“沈天慧是死了,可她在临死之前有没有点悔过之心你知道吗?还有你大娘,在唐园闹得不成体统,跟周梦差点打起来。若不是我娘有心护她,怕她都出不了唐园的大门。”
“我大娘因为伤心过度,病倒了,”沈天瑜叹气,“漏屋偏逢连夜雨,真的太可怜了。”
“那是老天爷见她作恶太多,”贺季辰痛快道,“捡个时候统统跟她清算了。”
“季辰,大娘没害过我,”沈天瑜不满道,“你别这般咒她成吗?来上海之前,我跟我娘一直都住在西安,一直靠我爹寄钱才能过日子,确实没有为沈家做过什么贡献。不管是排斥我们娘俩也好,算计财产也罢,她也没有错得很离谱呀!”
“你的意思是她不欠你什么呗?那你又欠她什么?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别心软又去淌这趟浑水!”
“你能不能劝爹把姐姐的遗产给她?她生病了,吃药得花钱,雇人照看也得花钱,那可是她活命钱啊!”
“我跟爹都决裂了,让我如何劝他?”贺季辰郁闷道,“而且爹的脾气你也知道,做好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大娘身上肯定还有钱,真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
“你若不肯劝爹,只好我去说了,”沈天瑜豁出去道,“他堂堂一个将军,做事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姐姐的遗产明明就是沈家的财产,他占为己有不说,连问都不问大娘一声,这跟强取豪夺有何分别?”
“天瑜,不是我不讲道理,”贺季辰苦口婆心道,“我也有我的苦衷的。此刻我爹最希望的是什么?就是我乖乖回贺家去,继续给他效力。要是他同意把钱给你大娘,却以让我回去为交换条件可怎么办?”
“那咱们就回去吧,”沈天瑜脱口而出,“咱俩出来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呀?”贺季辰神色大变,“你又想反悔是不是?今儿我看见你和娘嘀咕半天,你又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吧?”
“娘是非常有诚意地求咱俩回唐园住,”沈天瑜辩白,“你怎能说她是花言巧语呢?她可是你亲娘啊,难道你不觉得她如今的处境很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