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咱俩在广州待了这么久，”沈天瑜压低声音道，“也该有人来找咱们了。这姑娘也许是我认识的人，我必须得去瞧一眼。”

“真的么？”小芬兴奋道，“若有这种预感，沈少奶奶是有必要去看看。”

“待会儿你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沈天瑜叮嘱，“别出声，省得露出马脚。”

小芬将沈天瑜带到后院的小房间，女叫花子的行刑已经结束，秦管家到底没把她打得血肉模糊，毕竟泄了愤还得赶走，不然江楚越来了，怕是不好交待了。

果然是春妮！沈天瑜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仅管春妮故意用脏泥糊了一脸，可光看她那双有灵动的眼睛，她便能认出她来！

春妮自然也认出了沈天瑜，故意咳嗽两声，仿佛是一种相认的信号。

“沈小姐来这儿做什么？”管家起身迎接，不解地问，“平日里你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今儿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秦管家，你把我吵醒了，”沈天瑜怒气冲天道，“这幢园子什么时候变成内狱了？你竟然这么折磨一个女孩子？”

“沈小姐可看清楚了，”秦管家可不服气道，“这可是个叫花子，还是个脾气彪悍的叫花子。昨儿我可怜她，给她饭钱，今儿她不光来了，还骂骂咧咧的，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叫花子，”沈天瑜嘀咕，“会无缘无故招惹一个男人的么？若不是你羞辱她在先，便是饿得不行了，你可以不给她饭钱，将她打发走便是，何必抓来百般折磨？”

“沈小姐怕是不信我的，”秦管家哼哼，“既然不信，就别管我的闲事了，反正我的行刑结束了，正要送她走呢，不会再打搅沈小姐休息了。”

“你要把她送到哪儿去？”沈天瑜脱口而出，“我劝你善良，别随便弄出人命来，给你自己和你家里人积点德。”

“沈小姐似乎很关心这丫头？”秦管家挑眉，嘀咕道，“该不会认识吧？”

“秦管家为何故意刁难？”沈天瑜想不到，小芬不光不紧张，还颇有魄力地挡在她面前，“我们少奶奶生性善良，见不得打打杀杀的。没遇到还好，遇到了，能不问两句？”

“沈小姐大可放心，”秦管家道，“我不会取这丫头性命。既然她落到我手里，便带回去给我老婆当丫鬟，也省得她四处乞讨，挨饿受冻了。”

“恐怕是秦管家的一厢情愿吧？”沈天瑜不肯，“你不问问人家是否愿意……”

“贵人，我不愿意！”春妮抢着哭诉，“求你救救我，我不愿意伺候人，一点儿都不愿意！”

“还轮到你愿不愿？”秦管家粗暴地踹了春妮一脚，凶神恶煞地骂，“如今你的命捏在我手里，不愿意伺候我老婆，就伺候男人去吧，信不信我把你卖到窑子里？”

“秦管家有什么道理强人所难？”见春妮被打，沈天瑜有些沉不住气了，“姑娘不愿意，自有她的难处。什么叫她的命捏在你手里？你可是她的再生父母？”

“真是呱噪，”秦管家不耐烦地摆手，“你们两个，把沈小姐送回房去，这种地方本就不该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