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馆家若不肯放人,我是不会走的,”沈天瑜的倔脾气上来了,“你大可叫人将我撵回房,可等将军过来了,从我嘴里说出什么不利于你的话来,你可别怨我。”
“沈小姐为何要跟我过不去?”秦管家不解,“咱俩无怨无仇!我知道将军在意你,所以我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你,不敢有半分懈怠!”
“我对将军也无半分不满,”沈天瑜据理力争,“就是见不得杀人越货的事儿!就当是我欠将军一个人情,你把人放了,只要你在这别墅当差一日,我不会为难你半分。”
“既然沈小姐执意放人,可否告诉我,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办?”
“秦管家不必再施舍了,告诉我一声,由我自掏腰包。”
秦管家又问:“那咱们这别墅成什么了?粮仓?若那叫花子得手一次,定会日日来,叫花子也会越聚越多,沈小姐的荷包就没有掏不出钱的那一天么?”
“这……”沈天瑜犯难了,“要么日日熬上一锅粥,谁来便施粥就好。”
“道理还是一样的,”秦管家掏苦道,“只要施舍,咱们大门口的叫花子就会越聚越多,于咱们的安全是不利的。沈小姐虽然住这儿,可别墅毕竟还是将军的资产,恐怕只有将军能说了算。”
“这是行善,我相信将军不会反对,”沈天瑜阴着脸道,“他身为南方的父母官,难道广州城里的这些叫花子不是他的子民吗?他锦衣玉食,住这么好的别墅,他的子民却在挨饿受冻,他也好意思?”
秦管家反驳:“不光咱们南方的叫花子在挨饿,其他地方的叫花子也在挨饿,数量宠大,不管哪家军阀,想管是不可能管得过来的。再说了,有人挨饿,也不一定是局势造成的,很多人四肢健全,却甘愿讨论,也该将军施舍么?”
“我的确四脚健全,”春妮抢着说,“可我有病,一发作起来连气都喘不上。若就我孤身一人,死了倒清静了。可无奈家里还躺着位老母亲,动弹不了,还等着我送口吃的呢。”
“可怜的人。”
沈天瑜叹气,拔下一只手镯,递给秦管家道,“把人放了,这只手镯便是你的了。秦管家,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可眼下我见不得别人受苦,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吧。”
“沈小姐的面子我哪能不给呢?”秦管家接过镯子,笑吟吟道,“我马上就把人给放了。我斗胆求沈少奶奶一件事儿,在将军跟前就什么都别说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江楚越对春妮再熟悉不过了,这事他绝对不能听到只字片语。秦管家的提议正中她下怀,便满口答应:“行,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希望秦管家给宽容一些,别再用刑了。”
回到自个房间,小芬激动地问:“沈少奶奶想尽办法将那姑娘送走,定是认识的人吧?”
“她是春妮,是伺候我年头最久的丫鬟,”沈天瑜高兴的快哭了,“她丈夫也是追随季辰年头最久的副官。她冒死往这别墅走一遭,定是要确认我在不在。小芬,怕是很快就有人来营救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