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好没道理!”见萧十一郎居然这般大声说话,连城瑾气不打一处而来,“你一个大男人威胁一个小孩不说也就算了,还对本姑娘凶。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闭嘴!”萧十一郎也无心跟连城瑾多做纠缠,道,“快把东西还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连城瑾也顾不上询问萧十一郎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何物,见他竟然这么气焰嚣张,冷笑道,“你要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你东西丢了好,丢了也是活该。最好一辈子都被找到!”
话音刚落,便见萧十一郎身形一闪,还未见其身影,便只听见“啪”地一声响,连城瑾脸上已被甩了一耳光。等回神时,萧十一郎已站在了数米之外。
“你,你既然敢打我!”连城瑾摸抚着被打痛的左脸,气急败坏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连我哥都舍不得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这一巴掌,不过是小小的教训。”萧十一郎挽唇而笑,一脸的不以为然,“你是谁不关我的事。快点把东西还给我,否则下一次,就不是一个耳光的问题了。”
连城瑾无故被打,再加上之前被城璧凶的闷气,在心中形成一股子怒火朝萧十一郎撒了去,“我杀了你!”
连城瑾起掌朝萧十一郎攻了去,还未近身便被他侧身闪开。见萧十一郎倒真有两下子,连城瑾既气又怒,抽出腰间的长鞭朝萧十一郎甩了过去。
鞭子的另一头被萧十一郎稳稳接住,擒在手中,暗讽道,“这鞭子,原来还是长了眼睛的。”
连城瑾右手一挥,欲要扯回鞭子。无奈萧十一郎不松手,那长鞭竟是纹丝不动。
而就在连城瑾挥出长鞭的同时,周围原本聚了些看热闹的人,也随之一哄而散。生怕那长鞭一不小心就卷到了自己身上。
“你放手!”连城瑾脸色涨得通红,奋力扯动着鞭子。
萧十一郎勾唇一笑,突然松手。连城瑾毫无设防,整个人往后狼狈倒了去。一弯臂膀从旁伸来将连城瑾带入怀中,搂着她站好。
“哥。”连城瑾看向来人启唇而笑,随即又委屈道,“哥,有人欺负我。”
城璧淡淡一笑,道,“你这性子,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说罢,也不理连城瑾跺脚生气,朝萧十一郎拱手道,“舍妹素来顽笑惯了,倒叫兄台看了笑话。还望兄台不要计较的好。”
见来人竟是连城璧,萧十一郎猛然怔神。
前一次相见,距离甚远,连城璧又是侧着身子,也就看了个大概。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清眸如珠,浅笑似水。一身白金相间的长袍,更是衬得他丰神隽朗,风姿卓越。
当即四下随即传来围观人的窃窃私语声,“这公子就是连少庄主了。”“不愧是世家公子,人品相貌都是极佳的。”
萧十一郎回神冷笑道,“令妹好生气大。倒是手中鞭子听话些,不敢随意伤人。”了了数语,却含尽了讽刺之意。
连城瑾见萧十一郎出口伤人,忙扯着城璧的袖子撒娇道,“哥,你看他!”
“好了。”城璧低声喝止道,“你闹的还不够吗?”待连城瑾安静后,抬头朝萧十一郎笑道,“舍妹自小便被家人娇宠惯了,惊扰了兄台,在下代舍妹给兄台陪个不是。”
一席话落,周围立刻响起一阵赞许声。“看看,这才是世家公子啊!”“到底是连少庄主,说话就是不一样。”
萧十一郎却丝毫不领情,笑得不冷不热,“谢了,你连少庄主的歉意我可受不起。叫令妹将东西还了在下,在下即刻离开。”
闻言,城璧微然蹙眉,扭头看向连城瑾道,“城瑾,你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快还给他。”
“哥,我哪有拿他什么东西啊!”连城瑾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有什么东西,是我看得上的!白送给我都不要。”
“你还不承认。”见连城瑾矢口否认,萧十一郎道,“那小鬼将东西交给了你,不是你拿了,是谁拿了?”
“交给了我?”连城瑾忙回头去寻那少年,却哪里还有踪影。顿时才觉上当,忙回头解释,“不是啊!他说是你要拿了他去见官,所以我才……”
“休要推托。”萧十一郎只当是连城瑾诸多借口,硬是不肯还玉,怒道,“再不还来,在下可不客气了。”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连城瑾也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当即喊道,“你这人,竟敢这么嚣张。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
见萧十一郎眼中似有怒火簇烧,城璧也不想在沈家的地面上多生事端,便道,“城瑾,若是拿了人家东西,便还他就是。”
“我没有啊,哥。”连城瑾掷声强调,“我要他的破东西干什么。我们连家稀罕物还少吗?”
“如此说来,姑娘是不肯还了。”萧十一郎气由心生。本就不喜连城瑾一女子竟还这般刁蛮跋扈,如今又见她不肯还玉,当即也不与之拢鹫斜愎チ巳ァ
城璧忙将连城瑾护与身后,右手接下萧十一郎的招式,左手顺着他的肩头拂了过去。萧十一郎后退一步避开,顺势手带上连城璧的肩膀,从他肋下绕出,击上胸口。连城璧右手一挡,退回萧十一郎的招式后,反手拿了回去。
两人过了数十招后,只见街道上围观的人群都吓得纷纷闪开。沈家的一下人从街尾匆匆赶了过来,朝连城璧行礼道,“连少庄主,老太君请您即刻回府。”
连城璧寻了个空隙收回招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人当街打斗,当即有些尴尬地朝萧十一郎拱手道,“在下一时情急,还望兄台见谅。如今在下有事在身,兄台请便。”
“慢着。”萧十一郎又岂肯轻易放连城瑾离开。如今那小鬼不在,若在让连城瑾离去,只怕那玉是一世也寻不回的。
“令妹拿了我东西就想一走了之,倒不象是无瑕山庄的作风了。”萧十一郎傲然道。
“谁拿你东西了。”连城瑾见萧十一郎说得这般不堪,才刚开口喊道,便被城璧喝斥了回去,“城瑾,不可胡言。”回身朝萧十一郎道,“兄台,舍妹虽是爱顽闹了些,但想必兄台的东西还是不敢随意相取的。”见萧十一郎一脸的不信,连城璧只得笑道,“这样吧,待在下回去好好询问了舍妹,若是真拿了兄台的东西,便即刻派人奉还。如何?”
萧十一郎颔首审视了连城壁半晌后,道,“你无瑕山庄少庄主,说出的话,自然无人不信。只是那玉对我尤为重要,今日若是不还来,我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连城璧见一旁沈家下人催得紧,这边萧十一郎又不肯放人。思忖再三后,连城璧只能退一步道,“这样,兄台便随在下一起回沈家。等在下处理完事情后,自会给兄台一个交代,如何?”
萧十一郎此次来济南也实属意外。本是约了风四娘江南见面,途中遇见了些琐碎的事,绕远了行程。原是想着从济南插过去也无妨,怎知今日刚欲出城门,便被一小子从对面生生撞了过来,一头栽入怀中。
萧十一郎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等回过神时,却惊见怀中玉佩不见。这才知道那小子不过是借机偷去了自己的玉。
能从自己手中偷了东西又不被发觉的,那小鬼还是第一个。萧十一郎赞叹之余,又想起那玉是自己十年来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忙追了过去。
眼看就要追到,谁知从中突然横出枝节。那小鬼抱了这莫名出现的姑娘叫姐姐,还直言玉已交给了她。萧十一郎本想取回玉便即刻离开。谁知这姑娘性子跋扈嚣张,口出狂言,倒叫萧十一郎尤为火大。
如今连城璧挺身护了自家妹妹,萧十一郎心知以无瑕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声,断不会偷自己的一块玉。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素来不喜欢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何况那小鬼已不见踪影,如今除了连城瑾,想得玉也别无他法。
在心底快速思索片刻后,萧十一郎颔首应道,“好啊!我就看连公子怎么给在下,一个交代。”
连城璧带着城瑾和萧十一郎一起回到沈家。走进大厅时,见沈老太君和璧君都坐在厅内,城璧上前朝沈太君掬身作揖道,“让老太君久等,是城璧的过错。”
见连城璧回来,沈璧君微然起笑,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遮去眼底悄然流转的波光。
“无妨,无妨。”沈太君笑得一脸的温和,又朝连城瑾道,“外头可比沈家要好顽些罢。”才刚问完,突然见一张陌生脸孔出现,大不象是无瑕山庄的随从。又见他呼吸平和,步伐稳重,显然是身怀深厚内力,不由得疑惑道,“这位少侠是?”
“哦,他是,”连城璧忙接口答道,“他是城璧的朋友。刚巧遇上,许久未见,便邀他一起前来。还望老太君莫怪城璧唐突之罪。”
沈太君自是最信连城璧的。既然他开口作保,又怎会怀疑。便笑道,“哎,既是朋友,理应好生招待才是。”
萧十一郎虽然生性桀骜不羁,随心所欲惯了,但基本的礼貌教养还是有的。既然连城璧称之为“朋友”,就是假的,那面上功夫也得做做。便上前朝沈太君掬身行了一礼,道,“晚辈萧玉,见过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