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庄承毅觉得头疼得厉害，心知是昨天淋雨导致，睁眼看到慕潇潇已经醒了，正在床头灯下翻阅着她的那本记事簿。

“几点了？”庄承毅倾身去亲她的眼角，眼角下的泪痣是他最喜欢的部分。

庄承毅吻到凉意，从密西西比来的和风顶开窗帘，慕潇潇陌生的双眼湿润柔软，她哑着嗓子喊：“庄承毅。”

庄承毅熟悉他的这种语气，每当她难过时，她就会这么念出来。

“去洗漱吧。”他拉开了距离，笑着拍拍她。

在慕潇潇进了浴室后，庄承毅视线向下，将本子翻到最后留有字迹的地方，上面是慕潇潇写了满页的他的名字。最好的幸运，庄承毅，庄承毅，庄承毅...

踟躇烦闷的大大慕潇潇的词句底下有不少下划线，还有些被他急急涂黑的部分，怕是因为昨日下午的吵架，不知道写了多少他的坏话。字迹散乱地分布着，像是在解什么复杂冗长难以理解的数学难题。

庄承毅咬着下唇笑，下床解救被风困住的窗帘。

慕潇潇有时想不明白什么叫记忆深处，人们喜欢拿它说事，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斑驳却又鲜明的地方。就像是夜深人静了，一个人在漆黑的囹圄里，但似乎又有另一个人陪着你。慕潇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门，明明和庄承毅约好了不会擅自离开，但是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离开了公寓。

白昼已初露端倪，昏昏沉沉的灯光下，牛奶缓缓倾泻，像在瀑布前酿造了一个小型日出。春天的空气潮湿，雾气在视线中情不自禁上涌，寒意回溯在空气间来回流转。

罗佳妮的脸色在晨光中显得会灰白不堪，她甚至连状也没有化，惨败着一张脸就从门口推门进来。一看见慕潇潇，她的脸色就更加白了几分，在晨光中格外明显。

“是你对不对。”她果然发问。慕潇潇吸了一下豆浆，最后一口被气流压迫者上前，发出一声清晰的相声。

“你也不算笨”慕潇潇眨眨眼睛，这可是实话，“至少还能知道是我，虽然这挺明显的。”

“究竟是为什么！”罗佳妮明知故问。

“罗佳妮”慕潇潇重复一遍，撇撇嘴，“你不会以为你害死了我爸妈，就这么逍遥？以为我会好脾气放过你？”

慕潇潇这时注意到她一身居家打扮，看来她们两个对这次出行都不是有备而来：“你就这么出来不要紧吗，楚云帆没有管你？”仿佛被触到逆鳞，罗佳妮的脸色忽地变了，用怨恨的目光看向慕潇潇。

“是你，你是故意的！你现在得意了！”那日简直是罗佳妮的噩梦，他在那个小房间间里被折磨了许久，那男人一点一点的所摧毁他的意志。

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回家时，却恰好遇见了回家的楚云帆，那身上不可言明的痕迹，一目了然，也遮不住。最可恶的还是沈颜菲那个贱人，居然以此来要挟他，要告诉继父。他怎么演的下这一口气，但是母亲和她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声。

她想渴求来自楚云帆的关心，以及呵护，没想到楚云帆根本不信他的解释，所有肮脏下流的词语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你该知道，这一切都是报应。”慕潇潇几乎洞悉了一切，唇角的笑意让罗佳妮不自觉别过头，“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们还没有扯平。”

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上挣扎出头，慕潇潇迎着阳关缓步回家。

宋扬在被电话铃声打断时十分不满，他愤愤地掀开，接通电话的语气颇为不善，希望来者可以自觉地夹着尾巴滚蛋。

但庄承毅是不吃这一套的，慢慢充斥反而是宋扬在听了他的第一句话后急急忙忙跳起来，套裤子时险些被绊倒在地。

“去看老爷子，老爷子情况有些糟糕。”

特护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刺激着庄承毅的嗅觉。

“白先生。”护工在看到宋杨庄承毅二人进来时，打了声招呼轻声出去了。

病床上的老人面具疲倦，还带着呼吸机，身上大大慕潇潇插满了管子。

“还好抢救过来了。”宋杨在庄承毅生后松了一口气道。

“钟书林这两腿来过？”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老人，淡淡道。

宋杨摇摇头，道：“没有，这两天他整个团队都忙着和你抢那个大客户呢，没有时间过来。”

庄承毅的眸色沉了沉，道：“我现在很怀疑，老爷子突然脑溢血，是因为他。”

宋杨有些乍舌，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拿起来一个苹果就倒进嘴里啃。

一边啃一边含糊的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可能，他这个人心思那么重，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庄承毅还是站在原地，望了钟为国一阵后(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李锦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想起李锦州，这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更匪夷所思的是，李锦州乎队慕潇潇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否则，他怎么会主动帮助慕潇潇？还是用那种下九流的方法。

宋杨看着庄承毅脸上越来越沉重的神色，不由得担忧起来，连苹果也忘了咬，果肉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氧化而慢慢的变的泛黄。

“你…怎么了？浩哥？”他犹豫了两秒，喊道。

庄承毅回过神来，只是李锦州那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还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去再加上在慕潇潇衣服兜里翻到的那张纸条，又是什么？

纷乱的思绪纠结在脑海中，拧结成一团，让人不得安宁。

“哪边账目额问题，你手下的人查到了没有？”他回过神来，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们一个个的就使劲的致使我吧，等那天我累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宋杨撇撇嘴，钢蹦一声咬下苹果泛黄的一边，然后吐掉。

“放心吧，我打不过你们俩，我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宋杨得意的回答。庄承毅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话里的玄机。回过神紧紧盯着宋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