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因为那件事,吵了一架。”
李锦州挑了挑眉毛,道:“就因为那个?你不会正义感爆棚跟他甩脸子了吧。”
“哥,你怎么知道?”庄承毅差异抬头,
“看你表情就知道了。”李锦州道。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接着李锦州递过来一杯酒,庄承毅接过他的酒后,李锦州自作主张地迎上前碰碰他的杯沿。
“慕潇潇怎么反应地?”
他犹豫一番,只挑了个最保险的回答:“没什么,她就是挺高兴地。”
“其实,这里面,我也有一份。。”李锦州忽然道。
“什么?”庄承毅惊愕地瞪大了眼。看向他。
“或许你想听我说说?”李锦州重新发问,模样依然真挚,显然对庄承毅此前敷衍抛出的回答并不满意。
眼看着酒杯中的液体是变少了,人的思绪反而飘忽模糊起来。庄承毅涌起一股钻入四肢百骸的醉意。。
“我也认识,那个周明伟,时间比你久。”李锦州就坐在旁边,摇晃着被子里地就液体,鲜艳地液体被摇晃,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杯壁,发出一声轻响。
“所以是你在帮她?”庄承毅意识到自己大概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并不是个寡言的人,于是抬头看向身边的人,语气听不出埋怨还是什么。
李锦州笑了笑,喝下一口酒,道:“不错,,的确是我,你也知道周明伟那个老油条也不是这样轻易就吩咐地动地。”
“为社么?”庄承毅心中腾起疑惑,反复因绕心头。
“也没有为什么。”他放松地笑笑,其实这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这件事当然无关紧要,毕竟他不是慕潇潇,不是庄承毅,他甚至距离这一切的忠心漩涡远得很,“又或者,是因为慕潇潇。”
李锦州飘然道,随即目光落在庄承毅的脸上,淡然看她互变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庄承毅骤然捏紧拳头,紧紧盯住庄承毅的脸。
“字面意思”。
“什么意思?”庄承毅又强调一遍,“为什么帮她?”。
李锦州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因为是慕潇潇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那人离开后,庄承毅盯着酒桌上残留的酒杯,发了好一阵的呆。
然才后知后觉的往家里冲。
推开酒吧的门才发现雨下得很大,大雨滂沱的夜色中看车来车往,偶尔踽踽独行而过的人神色匆匆,树木在风中萧瑟,灯火下车站渐空。
庄承毅紧了紧衣服,准备冲进雨里,脚边的落雨忽然全都消失,肩上一沉,穿透衣衫的冷风被彻底隔绝。他回过头去,看见慕潇潇握着伞立在他身后。她凝视他的眼神紧密若有形,天寒地冻,温柔的沉默清晰可辨。
“小溪”庄承毅想起自己不久前那些未经考量贸然出口的话,委屈又抱歉地喊了这个女人一声。看她踮起脚尖拼命将伞送到她头顶,不自觉心中一股温热。
“回家吧。”庄承毅伸手揽住她。
他们都没有开车来,两人裤脚都湿了大半,庄承毅撑着着把伞,把慕潇潇搂在怀里,雨夜的冷气拼命往伞地下挤过来,而决口打不提他听到喊出那些伤人话时多难过。
慕潇潇抖了抖往他胸口的方向又靠了靠,听他心跳依然清晰有力,小心翼翼呼出口气。
雨下得越发大,慕潇潇抬头静静望着水珠在伞面拍打与滑落,任由他带着自己绕过沿路的行人和灯柱。庄承毅气息平稳,没了指责与愤怒,却在骤然间感觉眼中温热。想起很多年前的倾盆大雨,淋至全身冰凉骨头发疼的夜晚,现在雨把庄承毅带到他的生活里,带着久旱逢露的降临的喜悦。
“我说了,以后不要让我担心。”庄承毅牵着她在前头说得很小声,几乎和耳边的白噪声混为一体,“我不希望你出一点事,我希望你信任我,以后非要这种方法那就由我去做。”
庄承毅盯着手中带着展平后的褶皱的纸巾,角落印着logo,下面是一串熟悉的号码,暗示十足地留在慕潇潇的外衣口袋里,在他拿起时滚落出来。烤箱结束工作的叮声响起,庄承毅才回过神,将纸巾叠好,重新放回原处。他在伸手去拿烤箱里的玻璃碗时被猛地烫了一下,险些砸了两人的晚餐。
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挺操蛋的。自从告别了大学里充斥疯狂酒精的那段时间,庄承毅就基本不太采取这类过激的言辞了,下午那场闹剧看起来着实太蠢且不成熟,他不想让慕潇潇以为自己是个没什么脑子又冲动的蠢货,却想不出一个比这更恰当的形容。
“不吃饭吗?”慕潇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对着餐桌站着。
庄承毅像以前那样亲她,搂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得相信我,而不是别人。”庄承毅似乎对着事情耿耿余淮,揪着不肯放。
“那你以后也不许凶我。”慕潇潇想到下午,觉得又气又好笑。
庄承毅也低头闷笑,扶在慕潇潇腰侧的手从她睡衣下摆滑进去,在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时却感受到她细微的僵直。
醒来时庄承毅觉得头疼得厉害,心知是昨天淋雨导致,睁眼看到慕潇潇已经醒了,正在床头灯下翻阅着她的那本记事簿。“几点了?”庄承毅倾身去亲她的眼角,眼角下的泪痣是他最喜欢的部分。
庄承毅吻到凉意,从密西西比来的和风顶开窗帘,慕潇潇陌生的双眼湿润柔软,她哑着嗓子喊:“庄承毅。”
庄承毅熟悉他的这种语气,每当她难过时,她就会这么念出来。
“去洗漱吧。”他拉开了距离,笑着拍拍她。
在慕潇潇进了浴室后,庄承毅视线向下,将本子翻到最后留有字迹的地方,上面是慕潇潇写了满页的他的名字。最好的幸运,庄承毅,庄承毅,庄承毅...
踟躇烦闷的大大慕潇潇的词句底下有不少下划线,还有些被他急急涂黑的部分,怕是因为昨日下午的吵架,不知道写了多少他的坏话。字迹散乱地分布着,像是在解什么复杂冗长难以理解的数学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