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中,三岁被木林道带进木家,跟很多人一样,怀疑木林道就是她的亲爹,只是屈于施代威严之下才转折道她是孤女。
“她…不能进宫!”
男人似乎在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倔强。
“好,好你个木林道!”
施代走出来时怒气冲冲,吓得两个小丫头立马蹈矩循规站好。
她只觉一道狠厉风声袭来下意识往后倒去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抬头便迎上一把虎尾鞭。
“夫人,不可!”
木林道吓了一跳,大喊地追了出来。
她心道不好,快速低头行五体投拜之礼,果然呼啸一声长鞭从她头顶扫过。
木叔叔啊木叔叔,你到底是要救她还是要害她?
“躲的倒是快!”施代冷哼一声,“抬起头来!”
她听话地抬起头,冲着施代乖巧地笑笑,“婶婶…”
“别叫我婶婶!我问你,这宫你进还是不进!”施代语气不容抗拒,她敢确定如果她敢说‘不’下一秒这虎尾鞭定会抽到她的脸上来。
她偷偷瞄向木林道,只见着木林道摆手摇头动嘴意思都是让她不要进。
“看什么看!”施代瞪向木林道,木林道挥袖侧身,“这次就算是他也护不住你!”
“婶婶别生气,”她讨好地笑道,“我进,我进…”
她侥幸躲过婶婶却躲不过丫头的唠叨。
“姑娘也真是,明知道主母最讨厌姑娘乱跑出去,姑娘就是不长记性老是偷跑出去,这一次还将人给推到了湖里去,这冰天雪地的楞是将结成冰的湖水砸出一个大窟窿,幸亏那人没什么事情,不然姑娘就不会是跪跪这么简单。”小丫头流苏碎碎念念,满腹都是牢骚。
“就是,姑娘下次只管着自己受罚可别再拉上我们两个。”另一丫头扶华附和着。
她一脑门子的黑线,虽然她空有木府二小姐的身份实则地位却很低,连身旁侍奉的丫头不高兴了都能奚落她几句。
她望着面前的垂花门停住了脚。因其檐柱不落地,垂吊在屋檐下,称为垂柱,其下有一垂珠,通常彩绘为花瓣的形式,故被称为垂花门。俗话说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门,指的便就是它。这垂花门安全防卫功能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将内院外庭隔开,古人最注重的还是礼节规矩,尤其对女子格外苛刻。这两丫头将她带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她多想之时,从垂花门西侧门间闪出一个人影,看身形便知是个男子。她警惕,此时已接近亥时,正是安寝时,男仆回归到了外庭,女仆都在各堂屋内侍奉着,这里可当真是冷冷清清,发生点什么事情都说不清楚,身旁的两个丫头早就没了人影,更别指望她们来证明她的清白。
她活动脚踝之际清了清嗓子,能逃脱最好逃脱不了也要将这内外庭之中都惊动起来,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没了清白,染上一身的是非流言。
“二姑娘莫怕,是我,沈相言。”
男子吐字字正腔圆,许是怕惊动旁人故而压着嗓子。
沈相言,苏州太守沈浩的独子,两家住在一条街上,平日里走动较多,称的上是青梅竹马。
她三智五猜,约摸着是他听到了她要进宫的风声故而趁着夜深买通丫头到她面前诉一诉情短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