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一直坐立不安,就连排练的时候也是深思恍惚。或许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以为深爱她的男人,转眼竟只是将她当成一件工具,明明前一天还在与他谈情,满心满眼地都是自己,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吗?
不对,她还有其他人,姜秀成,王永桥,他们都对自己死心塌地,绝不会如连澈一般,就当自己遇上了一个渣男而已,就像现代的那些男人一样,只不过这个渣男身世好了些,样貌优秀了些而已。
这样想着清苑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如今她只担心该如何从侯府出去了
夜暗的无声无息,侯府从白天一直到夜晚都是歌舞升平,宾客间觥筹交错,丝竹声绵延不绝。
这一日连澈已然安排了数场的戏,纵然宾主尽欢,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依然在后面。丫鬟小厮们将一样样精美的饭菜送了过来,连澈站了起来,“诸位,”,他扫了一眼的众人,“今日大家愿出席连澈的宴会,实在是连澈之幸。”
座上的季云鹤同二皇子六皇子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终于是来了。
谁知连澈深吸一口气,忽然恸哭出声,“说句高攀的话,自小连澈与各位相识,早已是如自家兄弟一般,太子殿下与诸位皇子对连澈更是恩泽深厚,然今日实在是……哎,实在是羞愧。”
众人不解,忙问道,“究竟是何事。你且慢慢说,我等若能帮上的,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连澈以衣袖拭面,仍是在小声地抽泣着,他生的美貌,便是哭也是别有一番的美感,“众人皆知,我不日便要启程去往沧州了,这一路山水迢迢,听说尽是些苦寒之地,还有许多草寇出没。”
季云鹤皱眉,不会是自己想的这样吧。
连澈似是有些羞涩,讷讷道,“我侯府如今已是入不敷出了,如今前往沧州这一趟,说不定还要驻守几年,我带着父亲母亲一家人多少会囊中羞涩,所以……所以,想问问众位兄弟,能否支援一二。“
众人:……
他们一整日都以为连澈这葫芦卖的什么药,一个个提心吊胆的,总觉得连澈是憋得什么坏水,合着这是来打秋风来了?
这连澈,小时候看着那样机灵,如今竟然做出了这样没品的事,你就算再穷,也不能这么嚷嚷出来啊。前几日,程老国公家,据说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自先祖那一辈立下战功后,子嗣多为碌碌无为之辈,于是一辈比一辈衰落,至于今日,一家十几口人竟连像样的营生都没有,反而门前挂着的御赐的国公府的门匾倒是比他们都鲜亮些。
就这样,听说国公府的公子出门的排头依旧不减,恨不得全凤台的人都知道自己先祖是战功赫赫的国柱,听说国公爷也为了给儿子撑排头,日日与老妻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反倒是前段时间,圣人突然想起来要告慰祖上有功之臣的后辈,这才发现老国公一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于是赏了十两黄金。
这谁也没像连澈这般嚷嚷啊,于是有人出声了,“咳,连澈啊,我见你平日里光鲜的很,怎到了如此境地?”
连澈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子明兄有所不知,我向来是不如你们的,家里也无甚产业,都是花费着祖上留下的,就今日这些下人都是我临时买来充数的,平日我与你们交际,看着是光鲜亮丽,实际上,我是用一次少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