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涌起一股难言的快感，仿佛这样便能狠狠出一口气，于是为着这个，她又道，“易清淮，我告诉你结局，好的呢，就是你成为皇后，季云鹤独一无二的皇后，但是你们会终身无后，你觉得……这个可能吗？而另一个结局嘛，那就惨得多了，季云鹤那么爱你，他绝不会放你离开，所以你只能一生一世都在深宫里沉沦，他会有很多的儿女，也会有自己的皇后，还会有无数的女人，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在每个深夜等着他过来临幸你。”

“亦或者，清淮，你会死。死在大禹读书人的笔下，死在百姓们的口中，死在政客们的奏折里……他们都是一把刀，只等着季云鹤将你带到苍生面前，这些刀刃，立刻会将你五马分尸。”

易清淮的眼里不可抑制的闪过畏惧，他的喉头滚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紧闭了双眼，“我……我相信云鹤哥哥，我从未想过要做皇后，只是喜欢他而已。若是死了，那边死了吧，只当做报答这么多年云鹤哥哥对我的心意。或者他日他若做了皇帝，不要我了，娶了别的女人，我自然会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逃走。你忘了吗，宫里东边的墙角那里有个洞，还是我与你一道挖的呢，到时候我便从那里逃走。我才不会看着他儿孙满堂，妻妾成群。”

他抬起脸倔强地盯着温凌，随后一抹眼泪，“你走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只当我今日从未见过你便是，只是，你以后莫要再如此抛头露面了，若是……若是实在喜欢，也需得装的再不像温凌一些。莫要说我了，云鹤哥哥若在也定能人的出来，还有温相与你母亲，定是一眼就能识破的。”

温凌替他松绑，沉默了许久，”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吓你的。“她说的那些，虽然吓人，却也并非是假的，易清淮与季云鹤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除非季云鹤当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能这一辈子都为易清淮遮风挡雨。

她认真地看着易清淮，“将来你若是在宫里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吧，我说书也能养你的。”

易清淮脸红，“谁……谁要你养啊，说不定是谁养谁呢，何况，你说书一点都不好听！”

温凌这就不高兴了，批评我可以，但是不可以批评我的作品，“我怎么听着晚晚说你还准备花一百两银子请我去你府上说书呢。”

易清淮哼哼两声，“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话本子写好，我，我拿回去让云鹤哥哥看，他说不定会喜欢的。”

嗤，谁不知道季云鹤从来不看这玩意儿，要看也只是当睡前读物念给易清淮听。

易清淮离开了，温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将从前心里的那些求而不得的苦闷发泄出来了，还狠狠地打击了易清淮一番。虽然这傻子将来的路一定比自己还要苦上百倍，但就凭着今日他愿意舍身救自己，还当了一回她的出气筒，她决定，不与易清淮计较了，若是他走投无路了，自己还能稍微收留他呢，养只小奶猫，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她不知，季云鹤也不知，这个傻子，最终会付出了什么，他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季云鹤，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大禹。

他爱哭，爱撒娇，爱闹脾气，有时还很记仇，可就是这样的一只小奶猫，最后却成了这个大禹最后的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