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吼声,苏权显然愣了一下,转眼朝他母亲看去,脸上怒意却毫不削减。
伯母平日里很宠溺也很纵容苏权,因为苏权是独生子,将来她是需要靠苏权来养老的,所以她的弱点就是特别怕惹她的宝贝儿子生气,毕竟她的宝贝儿子十分记仇,惹生气了她老时容易吃亏。
那条裙子对苏权来说一定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伯母是受不住自己被儿子生这么大的气的。
所以当苏权充满敌意的眼神抛向伯母时,伯母明显怔了怔,但很快的,她就眼神犀利地看向了我,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抬起手用食指用力指着我。
“好啊,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好心让你住我家你居然恩将仇报,把自己犯的错诬陷到我头上来了?!”
即使我知道伯母很溺爱苏权,但听到她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反而把罪名扣在我头上时,我仍是错愕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伯母,你这样说不觉得羞耻吗?”
听我这样说,伯母勃然大怒,狠狠皱起了眉头:“羞耻?你有没有点尊敬长辈的观念?!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你死皮赖脸地住我家就不觉得羞耻了?”
她大概是怕苏权不相信她的话,说完后一把抓起了还放在桌面上的快递包装袋,找到上面的签收栏处,放到苏权面前,指着我的名字说:
“儿子,看到没,签收人是谁?妈妈刚才一直在卧室休息,刚才才被你吵醒了,你说会是妈妈做的吗?”
苏权垂眸看了一眼我签的字,随后看向我,眼里还燃着熊熊烈火,“你还真是不要脸啊,居然敢把错赖在我妈身上?乡下长大的留守儿童没有半点教养可言就算了!想不到嫉妒心还这么强!”
“苏权你不要血口喷人!”?苏权每次骂我都是字字戳心,我马上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心底有着满腔的委屈和愤怒,使我不得卑躬屈膝。
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你看见我打翻咖啡了吗?我什么时候喝过咖啡?我嫉妒什么了?”
“你嫉妒什么你心里不清楚?”苏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翻了个白眼,旋即又怒不可遏地瞪着我,“你不就是嫉妒你没那么好看的衣服成天穿的跟个土包子似的么!”
说完,他没给我回话的机会,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脚他腿边的桌子,上面的茶几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险些破碎。
“这是我明天要送给同学的生日礼物,我等了一个星期才从海外送到,现在被你他妈给毁了!我还怎么送给别人?!”
苏权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谩骂我,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是我越义正言辞地反驳他,他就越是表现出被忤逆的愤怒。
“我说过,杯子不是我打碎的,裙子也不是我弄脏的!我只是按你妈说的把这收拾干净!”
我知道就算我低声下气地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狗急了会跳墙,就算是懦弱的我在被冤枉、被用难听的言语肆意攻击时,也会站起来反抗。
或许这跟我平时逆来受顺的模样有很大的反差,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忍气吞声,接受不该属于我的谩骂,我还低声下气,那我就是真的活该了。
但我的发怒反而更能引起他们母子二人的愤怒,苏权气的脸红,干瞪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伯母牙齿咯咯作响,目光狠毒地看着我,伸手往我手臂上推了一把,骂我的声音很是尖锐:“乡下长大的就是野!说话没大没小!这是你跟你伯母和堂哥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做错事了还不承认,你读这么多年书学的东西是不是喂狗了?!没点教养!”
我内心极度反感这母子二人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他们骂我的每一个字都令我难过的想死,我喉咙很痛,鼻子很酸,眼里涌上一层水雾。
我什么也没说,第一次红着眼对伯母怒目圆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勇气,大概是我太过生气了。
苏权低头看了看地上被糟蹋的不像样的裙子,用力呼吸了几口气,随即指着裙子神情凶狠地看着我说:“你要么现在去给我把这条裙子洗的一干二净,一条褶皱都不能有,要么你就滚出我家!”
我不知道苏权究竟要把这条裙子送给谁做生日礼物,会令他生气到要将我赶出家门的地步。
可是明明不是我的错,罪人怎么就成了我呢?我凭什么要被苏权像仆人一样谩骂使唤?如果李阿姨在就好了。
我什么也没说,跑回房间里拿起了我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如他们母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