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凄惨的死状仿佛还历历在目,承王此刻方觉兔死狐悲。
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常惠帝接下来的动作,越王手握兵权也需打压,反而是蔺王只知贪图享乐讨好父皇而不插手政务,这样的太子才是常惠帝最需要的。
而自己到时的下场,退则多年筹谋化作泡影,进则落得如当年穆王一般。
父皇,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儿臣不义了。
他唤来人道:“去将先生请回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次日早朝,承王主动提及交还监国之权,常惠帝应允。
退朝后常惠帝召见了吏部侍郎,随即吏部侍郎便宣布了几处人事调动,看似只是寻常惯例,承王却能察觉到昔日与自己交好的官员都被调离了政权中心,换上的都是常惠帝的人或者无派系的中立党。
三日后,经游阳道长游说,说云贵妃有旺夫之像,常惠帝大为欣喜,册封云贵妃为后,位主中宫,而皇后所生的蔺王与越王则摇身一变成了嫡子。如此一来,百官才算看出常惠帝的打算,承王府门前日渐门可罗雀。
而蔺王与越王之间,蔺王一无是处,越王却是军功卓越,人人都当越王是要一朝翻身坐上储君之位了,不想常惠帝再一次出人意料。
彼时恰逢边关流匪作乱,这已是常年惯例,然常惠帝却传旨让越王安心剿匪,不必分神来参加封后大典,转而将必盛事一并交由蔺王负责。
如果由此还不算明显,那么之后越王剿匪得胜带伤凯旋而归,却并未受到常惠帝的奖赏和褒扬,就连赏赐都少得可怜,与蔺王当个甩手掌柜负责封后大典的赏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之后承王在府上养伤,常惠帝问也不问。蔺王却愈加受到赏识,常惠帝许多政务都交给他来打理,即便蔺王蠢笨,差事常常办的虎头蛇尾,常惠帝训斥两句便也罢了,转而将自己的心腹大臣调去看顾辅佐,竟是要扶持其为储君之意。
虽说蔺王与越王同是皇后一母所生,然人有十指,各有长短。越王常年在边关征战不在皇后身边,蔺王又惯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孰亲孰远一目了然。
越王见母后亦不为自己着想,心灰意冷之下便要辞行回边关,常惠帝却拦下要为其赐婚。而这给越王逼婚的岳家,却只是一个小小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且既无才名,又相貌平平,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如此身份不说是嫡皇子,便是庶皇子也是委屈了,一时间越王简直成了皇城中的笑话。
短短数日已经被众人遗忘的承王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这起起落落,如同看着一幕闹剧。
蔺王虽和越王自小不大亲近,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且他自认为如今得了势,也该关照关照皇兄,便亲自带了美人美酒前去安慰。
越王性子耿直,只觉得是父皇母后偏心,也不与弟弟计较。他看也不看那两个美人,倒是对那两坛子美酒情有独钟,竟是要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