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闻讯赶来的老鸨便先笑开了花,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谄媚,连声招呼道:“几位贵客临门,翠玉阁蓬荜生辉,今晚曲目有梁山伯与祝英台,才子佳人成双对,最适合青年才俊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是什么曲子?”琅华一听,当真觉得有点意思,便笑着招呼车内,“大哥,七哥,三哥,你们快下来,进去瞧瞧。”
一呼之下,第二个下来的便是琅钺,这位烟花地的常客一露脸,老鸨就跟见到下金蛋的鸡似的,别提眼睛多亮,“哎哟,要不我说翠玉阁还少些什么,原来是少了太子爷赏脸,这曲子没您过目,那便算不上成名。”
琅钺今夜换了套暗紫色的锦袍,衣裾滚了鎏金的暗纹,瞧着有几分像朝服,可穿上他身上,端的便是身姿风流,长身玉立。
“今夜不必声张,我带着几位兄弟来逛逛,寻个好位置便是。”他摆了摆广袖,修长指尖一丢,登时就落了锭金子。
老鸨立即喜笑颜开,点头称是,抬头见着后头下来的两人,一人年纪稍长,威武端正,一人儒雅俊秀,眉眼如风,可不就是传说中朝中得势的两位皇子。
这几位怎么一道来了?
她心下一惊,拘谨着将人引进门又安排了雅座,这才急忙到二楼求助。
“哎哟,宁公子,快帮我出出主意。”
叶轻宁半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给呛住,顺了老半天才无奈道:“妈妈,有话慢慢说,下边生意不是好着吗。”
“好,就是太好了,把不该来的人都招来了。”老鸨苦哈哈着脸,身子都抖成了一团。
叶轻宁最不耐胆小如鼠的人,倒不如霸道精明的主儿来得爽快,左右想着明日就走,好人做到底,便将茶盏推了过去,“喝口茶,慢慢说,下边谁来了?”
老鸨也晓得她不喜咋呼,努力压了压惊慌,刚把茶端起来,“这下边来的可是当朝……”
砰,哐当。
此时话还没说完,楼底下便响起一阵房门被踹开的巨响,紧接着整齐的步伐还有兵器摩擦碰撞声,惊得老鸨茶盏没拿住,洒了一手热茶,烫得皮都红了。
她也顾不上疼,急急起身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是惊呼起来,“哎哟,官爷,舍不得,我这都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您这么砸。”
砸店?
叶轻宁在房间里听得清楚,起身就晃了出去,到了凭栏处便见底下站满了官兵,带头的总兵身披盔甲,头戴红缨,正在入口处呼呼喝喝,顷刻间就吓走了一大半的客人。
“有人说你们这儿演出的东西犯了皇家的忌讳,暂时要封了铺子盘查。”那总兵照本宣科说了一通,一挥手,门口就涌进来一队官兵,声势浩荡。
老鸨吓得几欲晕厥,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官爷,冤枉啊,我们可都是良民,这演出的诗词歌赋都是风花月雪,绝对没有牵扯到皇家啊。”
“住口。”那总兵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有没有得查证过后才晓得,如果没事自然会让你继续开门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