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鸨张了张嘴,已然找不出反驳的话语了。
二楼目睹了一切的叶轻宁蹙了蹙眉。
这些官差明显是受人指使,进门就先赶走客人,可见查案是假,捣乱才是真。
而且今晚刚见了其他花楼的人,要说是巧合,她是不信的。
真要是乖乖听话关门歇业,翠玉阁也就完了。
这般想着,她便抬步下了楼,“这位官爷请留步。”
“嗯?”吩咐完事情刚要走的总兵疑惑回头,见着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衣广袖的少年,气质卓尔不凡,怕对方是个有身份的人,便缓了口气,“唤我何事?”
叶轻宁拱手抱拳,先施了一礼,口气不紧不慢,“官爷看也不看舞台上演出为何物,又如何断定姑娘们是在辱没朝廷,辱没圣上呢?”
闻言,总兵的眼神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花楼里的人?”
“正是。”叶轻宁也不避嫌,直接承认道:“姑娘们演出的曲目皆是出自我手。”
这般不避讳,撞在风口浪尖上,等同于公然叫板。
总兵嘴角一歪,狞笑道:“那你也得随我走一趟了,来人,抓走!”
既是在花楼里做事,那必定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抓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皆是以调查为由关上几天,看她还敢不敢张狂。
他打的算盘,叶轻宁自然清楚,当下却是神色未变,连脚步都不曾挪动分毫,直直盯着对方道:“官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客人都对翠玉阁流连忘返?”
总兵也是个男人,而且是血气方刚,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回女人的那种。
当即便迟疑了起来。
叶轻宁趁机上前一步,轻声道:“在下最近编写了一套剑舞,正好适合官爷这种在城中述职,生活难免枯燥寂寞的将帅之才欣赏,官爷应该也十分想念沙场点兵的日子吧。”
不轻不重的语调落进耳中,仿佛带着某种蛊惑,正中了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张涛确实回平金述职不久,满身的力气都没地方使,常常觉得憋屈,所以脾气也暴躁了些,今晚就是心烦才被吹了枕边风来出气。
沉思了片刻,他解下佩刀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金刀大马就坐了下去,“好,你现在就给我演,演得好我可以不追究,若是我不满意,我就把你丢进军营去操练操练。”
那敢情,她还没见识过古代军营呢,也算回归老本行。
叶轻宁心下乐呵呵地想着,自然没把话说出来捅娄子,而是随手从一边拿了剑,接着又让老鸨找了个弹琴的姑娘,把曲谱给了对方,随后便登上了舞台。
“莫紧张,就同平时排练时一样。”瞧出姑娘坐立不安,叶轻宁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那眼底的温柔简直要溢出水来,瞧得一边的小桃直翻白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家小姐居然还有心思摸人家姑娘的手!
“官爷,您可瞧好了。”再回头,叶轻宁已然敛住了心神,而被撩到晕乎乎的姑娘也坐到了琴案前,抬手拨下了第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