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直目僧人一直尽全力把那把大刀使得云缭雾绕,翻波涌浪,却总无法摆脱这个司马相如的纠缠。
哦,司马相如是一条龙,是一条正需要云雾,需要波涛的龙。
身毒来的直目尚见那招拖刀之法一度缓解了对方凌厉的攻势,以为一招鲜,吃遍天,总想着把背部转向司马相如手中的剑,神龙摆尾逼退对方后大鹏展翅往屋子里飞去。
司马相如何等人物,早把对方的意图全都看在了眼里。
嘿,他内心里冷笑了一声,有意在对方的刀横扫自己手腕时做出慌乱的样子,往后退远了一步。
身毒和尚自以为得手,一蹲身,便从地面弹了起来,双手握刀意欲飞鸟入林直捣龙潭,把身子飞与刀成一条直线飞向屋里,想一下子要了正在焚毁毒蛊的蒙多福兴性命。
司马相如在身毒和尚转身时舌头一吐,那把对方木鱼口里截获的镖便闪电一般飞出,插进了身毒和尚后颈窝。
和尚听脑后有风声,可是自己的两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变招已来不及,只得往上提气,封住自己后颈的风府穴,加强那里的防护。
橐的一声,司马相如吐出的飞镖,正中身毒和尚后颈窝里的风府穴,却对方一封堵,当的一声落地,只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点。
不过那和尚急于提气,血液也上涌得快了,被飞镖一击,血道被堵了一下,头颅还是有些发晕,身子却按照惯性只顾向前,把下盘的肛门,会阴等要害部位全部暴露在司马相如剑下。
司马相如抓住机会,白鹤展翅一剑刺出,噗呲一声,剑如灵蛇,从后面一下子钻进了直目僧人肚子。
司马相如向前一步,那把剑全部进入了直目僧人身子转了一圈后,又迅速往后一拉,把剑拔出。
蒙多王府里一下子臭气熏天,红的白的还有黑稀里哗啦涌出。
直目僧人的身子不再向前,只是直挺挺往地上扑倒,死狗一样瘫软在门前,身子渐渐僵直。
已经杀死对手的陈立过来,用力在那个渐渐僵硬的尸体上狠狠地踢上了一脚后,转身问司马相如:“蒙多溢岚不是被绑在他身上的吗?现在哪里去了?”
“我在这里呢!”这时蒙多溢岚已经在他哥的怀里醒来了,在房顶喊。
陈立高兴了,一纵身上了房,和蒙多懿德他们在房顶观战。
那边,李录还在与那个使宣花大斧的身毒和尚交战。
开始时那个僧人一阵劈、砍、剁、搂,差点要了李录的命,可是时间一长,对方渐渐气喘如牛,李录也开始占了上方,他不仅封杀了对方的进攻,还把面前的和尚逼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的是这个身毒和尚见到直目僧人和另外一个伴侣差不多同时倒下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使出了玩命的一招——不攻不守,任李录那把剑灵蛇一般噗呲一声扎进了自己的肚子,而手里的宣花斧却撒手飞出,斧子旋转着往堂屋里的蒙多王爷飞去,发出了呼呼呼的风声。
“天哪!”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司马相如急忙跳起来要用自己的剑拦住,还是晚了一点。
堂屋里,庄威庄严两兄弟举腰刀来挡,也来不及了,那斧子带着风声飞过。
斧子继续飞往堂屋,大家都明白,如果那斧头一下子砍中了蒙多王爷那团包裹着金蟾的火焰,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斧子旋转着,发出霍霍霍霍的声音,直奔蒙多福兴和燃着直目僧人他们灵魂的火团。
蒙多王爷没有转身,或者他根本来不及转身。
他只来得及让那把小小的扇子把火焰往怀里移动了一下,做了一个宁死也要保证火焰烧完的决定。
那把斧子旋转着,咔嚓了一声,当真一下子就砍下了这个夜郎王爷的头颅,才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蒙多王爷的头颅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子后,骨碌碌滚动着。
所有在场人的脑袋里嗡嗡嗡响成了一片。
“叔——”盯着屋脊那个洞往屋里看着的蒙多懿德喊了一声。
“阿爸?我阿爸怎么了?”蒙多溢岚听到他哥叫喊,急忙把脸转了过来。
兄妹俩正要从无极上站起,却被诺苏梅朵一把抓住。
“夜郎蒙多王爷有祖传的砍头法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诺苏梅朵说。
那俩兄妹各自吟哦了一声,便都拿眼睛往诺苏梅朵撤出的瓦洞里看着。
司马相如他们全都木呆呆地盯着屋里。盯着,却发现地上滚动着的头颅上,那张嘴巴依旧在开开合合地念着咒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落在地上的头颅念叨出的声音就特别响亮。
没了头颅的蒙多福兴身子依然还在护着那团火焰。
火团里,金蟾哇哇的鬼叫渐渐熄灭,火焰没有了能量,也在越变越小,慢慢成灰。
蒙多王爷的身子上,没有了头颅的颈子部位是碗大一个疤。
碗大的疤上没有血,地上那颗头颅也没有血。
“蒙多王爷!”司马相如在一声又一声地呼唤。
没有头颅的蒙多福兴等到燃烧着蛊毒虫和直目僧人他们灵魂的火焰全部熄灭了,成了一抔灰烬,那双手却在抖抖索索地向地上摸索。
那边的头颅上眼睛眨巴眨巴着,自动往他伸出的双手里边滚动。
蒙多福兴的手摸着了头颅,把头颅抱住了,举起来,安在了自己的颈子上。
头颅在颈子上自动跳跃了几下,找准了原来的位置。
找准了,对齐了,那个刚刚合拢的头颅就开始问话:“头没了。我还是人吗?”
“当然是人!”蒙多懿德、蒙多溢岚的声音在屋顶上那被揭开了瓦的洞里回答。
“我阿爸能让头颅自动合上,简直就是神人!”蒙多溢岚又重复了一句。
“是人!”夜郎王爷家门前的院子外,响起雷鸣一样的好喊声,“我们王爷简直就是神人!”
这时蒙多王府下人们的声音,他们正在抬走三个身毒和尚的尸体。
蒙多福兴接着站起了身,慢慢放开了按住脑袋的那只手,然后把脖子摇了一摇,再摇了又摇。
王爷的脑袋很随意地在颈子上摆动,好像从来就在脖子上面安着的一般。上边的一条红线在渐渐消失。
“王爷!”司马相如从发呆中醒来,向蒙多福兴行礼。
“王爷!”陈立,李录他们也在发呆,向蒙多福兴行礼。
“呵呵,我说过,司马先生你们能挡住这几个身毒和尚,我就给你们下跪!”蒙多福兴走到院子里后当真跪下了。
司马相如马上前去拉了起来。
这时,诺苏梅朵已经补上了自己揭开的瓦,与蒙多懿德双双拉着蒙多溢岚,从房上飞身落进了院子,钻进了屋里来。
蒙多溢岚赶紧拉着陈立,在蒙多福兴面前跪下。
“你们起来吧!与其给我下跪,还不如去请一个人来向我提亲呢,你们成了婚后就可以去夜郎国都柯洛多姆,拜见你们的大伯夜郎国王了。”蒙多福兴说完,看着两个年轻人,又转身看了看司马相如,哈哈大笑。
两个人赶紧过来给司马相如行礼。不用说,他们要请的媒人就是这个汉家中郎将。
“陈立他们又有机会向司马相如劝酒了,”诺苏梅朵心里暗暗感慨,“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慢慢除掉这个得罪了钩弋夫人的中郎将,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诺苏梅朵这样想,便悄悄用两个手指头一弹,一种奇异的古虫便向那个汉朝使者飞去。
这种蛊不会害人,却会吃掉他身体里的酒精和病毒。
这时,吴越他们从外面进来了,司马相如的夫人卓文君也被卓春红和卓秋红扶着,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司马相如不等陈立和蒙多溢岚说话,便自己说:“这个媒人我和我们家文君当仁不让,不过我除了做媒,还得向蒙多王爷讨教一些东西呢!”
“不知司马先生想知道什么?”蒙多王爷笑着问。
“既然出使夜郎,总该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吧!”司马相如一脸真诚,“我想让王爷给我说说,回去之后也有些谈资啊!”
其余人一听,也都来了兴趣:“我们也希望王爷给讲讲呢!”
“那好吧!”蒙多福兴说,“晚上我有几杯薄酒,算是给司马先生接风吧,我们一边饮酒,一边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