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苏梅朵揭开了几块瓦,把屋子里的情况也看清了。
屋子里面,卓文君在卓春红、卓秋红的保护下已经到内室躲避了起来。蒙多王爷端正地坐着念咒。
他一手掐诀,一手拿着那把小小的羽扇,轻轻地往那团火焰煽动着,金蟾在火焰里发出鬼怪的叫声,蒙多王府毛骨悚然,恐怖极了。
司马相如和吴越他们在院子里严阵以待。
远处,直目僧人和他的两个手下领着十几个身毒和尚在那边出现。
“我得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诺苏梅朵想好了,便往腰力一摸,那只马鞭便在手里握着,轻轻一抖,那鞭子酒成了一把道家的拂尘。
拂尘往身毒和尚所来的方向扬了扬,他们前方的路不见了,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荨麻,荨麻丛里到处翻转、扭动、奔跑着密密麻麻的蛇和蝎。
这个麻烦还真的不小。
身毒和尚每向前一步,都在与痛苦和恐怖抗争着。
不过他们没有退缩。因为元神寂灭带给他们的,将是更大的痛苦和恐怖,对于当下,他们管不了这么多。
不同的吧是现在身毒和尚手里的都是长兵器。
直目僧人举一把鬼头刀,另外两个一个执月牙禅杖,一个举宣花斧,跟随的十几个和尚手里全是长把大刀。
一路遇蛇杀蛇,遇荨麻铲荨麻。
蒙多溢岚被一目僧人反绑着手背在身上。她动弹不了,口里还被塞上了布团,一点声音也喊不出。
冲过荨麻阵,一直砍杀到夜郎王爷蒙多府邸的院墙门前时,直目僧人他们的腿上已经伤痕累累,血流不断。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诺苏梅朵把拂尘一抖,拂尘又变成了马鞭,那条鞭突然蜿蜒着身长,如同一条灵蛇,奔向直目僧人。
直目僧人要闪身时哪里来得及?鞭梢已经触到了他的身子,却没有伤着他,只是往上一挑,捆绑着蒙多溢岚的绳索纷纷断落。
身毒和尚还未反应过来,背上已经昏迷过去了的蒙多溢岚已经被没什么的鞭子自动蜿蜒着缠了几圈,提上了房梁,被他哥蒙多懿德接住。
蒙多溢岚已经在昏迷之中。
诺苏梅朵救了蒙多溢岚,却把马鞭在手里一抖,那鞭子就成了一把拂尘。
“你还想做啥?”蒙多懿德悄悄问。
“那上个和尚的心魂若真的被寂灭,他们可能就投不生不了了,”诺苏梅朵说,“只能成为不死不灭的天狗,那样危害更大!”
“天狗?”蒙多懿德有些发慌,“那其实是死后成魔了的和尚啊!”
“我想背着叔把天狗救出,以后交给叔,让三个和尚所变化的天狗来北方大城捣乱交与那些天狗。”
诺苏梅朵说着,理出拂尘上的一根马尾丝,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拿着,那蒙多福兴正在焚烧着的那的木鱼头扔去。
那跟马尾丝变细变长,如同一根蛛丝,在烟雾缭绕着的屋子里根本就看不见。
细如蜘蛛丝的马尾这边连接着拂尘把,那头一下子扎进了蒙多福兴前面那团火焰中。
诺苏梅朵才又开始念咒掐诀。
身毒直目僧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领头举起兵器杀进了院子,一阵猛杀。
院墙内的人按照司马相如吩咐:庄威、庄严守护蒙多王爷,预防意外发生;陈立和李录分开,专门对付直目僧人的一个手下;吴越,岩石,诺苏骨朵和吴青青就去对方那十几个随从来的和尚。
“还是我来对付直目僧人吧!”陈立毫不客气地对司马相如说,“我怕你伤了蒙多骨朵!”
“不!我......我比你还有胜算......”司马相如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门柱已经被几个身毒和尚弄倒。
直目僧人身上没有了蒙多骨朵,却是领头冲在了最前边。
司马相如不说话,嘴里有些似乎衔着什么,手握宝剑,上前拦住。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黑煞神,就是用月牙铲的那个,陈立赶紧上前拦住。
第三个人五短三粗,手握巨斧。李录上前,举剑就刺。
其余十几个和尚正要进来,却被吴越、岩石他们拦在了门外。
“你和大哥大嫂他们只管堵住大门,”岩石对吴青青说,“这几个人,我能应付!”
“你一个人?”
“师妹诺苏梅朵不想我们在大汉侍卫前面一下子就暴露实力,你们在院门堵着,给我看着点!”
岩石说完了,在门外把手中宝剑插入鞘中,徒手上前与十几个手持大砍刀的恶僧展开了搏斗。
还真的是虎入羊群,那些僧人哪里是对手,没几下就被吴越打了一个七零八落,手中大刀全都掉落在地。
他们丢了兵刃想逃,却发现好不容易砍开的荨麻丛又长了出来,里面的蛇蝎时隐时现,只得咚咚咚跪倒磕头求饶。
院子里,司马相如与直目僧人一交手,就觉得要比前一阵打败对方时要困难得多,一是对方使的是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二是对方全然不守,只是进攻,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很难一下子难以适应!
陈立和李录他们也都感觉到了用剑对付长兵器和对方不顾死活这个打法的压力了。他们的兵器不敢与人家硬碰硬,对方却又气势汹汹不顾一切。这真的让人有些尴尬。
一时间的慌乱让他们都被那几个恶人逼退得节节后退,到了院子的中心。
在这里可以看见蒙多王爷正在他的堂屋中玩弄着一个火团,这些火团正在使那三个身毒和尚心里遭受着火燎一般的痛。那金蟾鬼叫一声,他们就急了一下。
一目僧人挥动大刀,劈、砍、撩、挂、斩、抹、截、拦、挑……时而猛虎下山,时而夜叉寻海,时而玉蟒翻身,时而无常索魂,巴不得两三下就要了司马相如的命,扑进堂屋去砍掉蒙多福兴,救出自己和两个手下的灵魂。
他这种大起大落的招式,却被司马相如看出了破绽。
当直目僧人白云盖顶,裹头缠颈直取司马相如时,大汉使者蹲身躲过了,接着白猿献果攻击对方下盘,剑走游龙,贴近了却是一招数式,剑尖上下抖成了一个扇面:取咽喉,刺肚脐,撩下阴。
直目僧人慌了,他有金钟罩铁布衫护体,其余地方可能会被司马相如将气注入剑中时击破,却不至于要命,肚挤和下阴皆是自己的死穴,不能不防。
这个身毒和尚只得后退侧身拖刀,用背抵挡司马相如的攻击,一面青龙摆尾把直截司马相如握刀的手腕。
司马相如自然不能直接用剑磕碰对方的大刀,只得后退半步,把剑收回。这样一来,抢上前来数步远的直目僧人又回到了院坝中心里,大家都在院坝的中心纠缠。
时间一长,用长兵器步战的劣势就慢慢显露。
步战和马战是不同的,马战靠力靠狠,步战靠巧靠灵。
司马相如他们挡过了直目僧人和他两个助手的第一拨凌厉的攻势后,对方的其实就慢慢疲软了下来:一来是他们的兵器笨拙,太耗力气;二来蒙多福兴在堂屋中翻转着燃烧的火团里,他们的心魂也在慢慢寂灭。
处于劣势了的这些人还是要挣扎的。他们要拯救自己,就只有救出灵魂这一条路,不然他们就将万劫不复。这样的死亡比正常人要恐惧万分哟!
不过越越是心急,他们就离死亡越近。
最先得手的是大汉朝带刀侍卫陈立。
陈立扭转局势却不只是靠剑,还靠他那一双灵巧的腿。
原来这月牙铲的进攻手法无非八样:铲、劈、拍、撩、冲、套、挑、扫。对方的招式套路反反复复多了,就被陈立牢记于心,于是抓住空挡,在对方竭力使出“龙王定海”这个绝招后,陈立展开了攻击。一双腿或弹或踩,或截或蹬,一路劈、挂、撩、扫,让对手防不胜防。
陈立最拿手的还是那一招简便实用的内侧踹。
他的右脚在遇到直目僧人的金钟罩功夫时有些受伤,现在他改用左脚,专门横扫对手的右小腿胫骨。
几乎是在对手使出一招后,胫骨的同一个地方就会被扫一下。
每一次所受的伤叠加,对方便越来越痛苦不堪了。
最后一次踢到对方时,陈立很显然地看出自己的出招已经让敌人胫骨碎裂:对方一个趔趄差点倒下,只得把月牙铲在地上拄了一拄。勉强站稳脚跟。
陈立抓住时机,把剑贴着月牙铲从下向上往对方的手上挑去。
对方惊慌地松开了手,陈立立即抓住对手刚刚放手的禅杖,金猴上树飞身而起,接着鸳鸯连环,用双膝连击对手下巴。
那个硕大的身躯如山崩塌,仰头就倒。
陈立的剑却在此时横空出世,扫向了对方咽喉。
噗,倒在地上的身毒和尚红血喷涌,瞪圆的牛眼滴溜溜转动。
陈立却不解气,顺势把剑插进对方肚子里,提着月牙铲双手举起,咔嚓一声,戳向了对方脖颈。
一个光葫芦脑袋向后面飞去,遇着墙根才弹回来,骨碌碌在地上滚动。
那一边的司马相如此时也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