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送个妲己入皇宫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金卉迟走到林儒生的面前,笑着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尘:“林帮主忧国忧民,端得一副侠肝义胆啊。”林儒生听金卉迟这么说倒是有几分觉得不好意思:“总盟主,我刚才的话不是冲您。”金卉迟亲热地笑了笑:“无妨。”他客气地请林儒生就坐后也坐回了主位。

见金卉迟没有生气,几个帮主都松了一口气,当这个小插曲就此了结了。没想到众人的心刚落回原地,门外就有一名刘姓帐房先生求见。金卉迟顺势把人叫了进来,那刘姓的帐房先生进来后畏畏缩缩地在几个帮主脸上扫来扫去。“有什么事就快说,被鬼掐了?”刘帐房为难地看了一眼林儒生才把腋下夹着的帐本递到金卉迟面前:“启禀堂主,今天早上有几个丐帮弟子堵着我问我为什么这个月给丐帮的救济没有发放。可是我这帐册上清清楚楚地记着,不但发放过了,而且近几个月按堂主您的指示比以往多了百分之十。可那丐帮弟子却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我觉得此事堂主应该知道。而且林帮主今日正好来了,不如彼此核对一下看是哪里出了纰漏?”

林儒生闻言也是疑惑:“丐帮这个月确实没有收到金玉堂的救济,前几个月也的确跟原先的数目相等,没有刘先生说的那百分之十啊。”

金卉迟“啪”一声合上了帐本,抬眸看着林儒生:“看来林帮主需要向所有的丐帮弟子解释一下这笔钱到底流到谁的口袋里了?”

封九歌本就不太看得上这个林儒生,山鸡炸了毛就当自己是孔雀开屏了。一双眼睛恨不得悬挂在南天门上,他轻笑一声:“林帮主,乞丐嘴里的食儿你也扒,够黑的呀。”林儒生怒吼:“我没有。”封九歌耸了耸肩膀:“哎哟,吓死我了,在总盟主面前大呼小叫的,你还懂不懂礼数啊?”

秋雁痕听了封九歌的话也觉得林儒生冒犯了金卉迟,气愤难平:“林帮主,丐帮弟子可都是你的兄弟,克扣自己兄弟的米粮你还是不是人啊?”林儒生一时不知该如何辩白,求助地看向了南宫傲言。南宫傲言却别过头去,假装看不到。米麒麟倒是开了腔:“总盟主,我觉得这个事吧,得先查清楚,不能平白地冤枉了林帮主。这笔钱从金玉堂出去也不是直接就进了林帮主的手,总得把事情弄得清楚明白才是啊。”严必行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不明白了?钱从金玉堂出去后是经刘先生的手送到林帮主手里的。刘先生一听丐帮弟子说钱没到就立刻来禀告了,再看看林帮主,金玉堂发给丐帮的求助可从未断过,突然没影了,林帮主一个字也不提,难道不是心虚?”

“那是因为我觉得丐帮又不是金堂主的后院,人家给是人家的情义,不给也是人家的本份。我们虽是丐帮也不能总靠金玉堂养着。”他说得义正言辞,却换来了几人的嘲讽。

封九歌:“林帮主啊,您不如直接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不是更直接吗?”

秋雁痕:“若没有金玉堂,林帮主岂能活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我……我……”林儒生张口结舌却不知该从何辩驳。

“来人啊,将林帮主送回丐帮,顺便跟丐帮的兄弟们解释一下,往后金玉堂给丐帮的救助只能暂停不发了。”夜不寐招呼了两名夜姓白衣人进来将林儒生扔出了金玉堂。

金玉堂的宴照设不误,几个帮主也没太当回事,他们当初与丐帮结盟时看的是吴帮主的面子,信的是吴帮主的人,这个林儒生本就与他们不过泛泛之交,而且颇不讨喜。既然总盟主要收拾他那就收拾好了,他们可没人在意。只在南宫傲言心里清楚得很,林儒生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冤枉的。摆明了是林儒生得罪了金卉迟,才落得今日的下场。

不过林儒生是块璞玉,他不会看走眼,今日这一难也算是帮他打磨打磨,倒也不全是坏事,要不然那璞玉也会变成顽石。

倒是米麒麟有些不死心,等后宴后人散,他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金卉迟身边:“哥,我觉得林儒生不像是那样的人,要不你再查查看,说不准是那个刘先生……”他看到金卉迟射过来的狡黠的目光立刻闭了嘴,林儒生固然不是个贪财的人,可那个刘先生也绝没有胆子在金卉迟眼皮子底下弄鬼。他迟钝地看明白了金卉迟的用心。“行,哥我知道了。”米麒麟摇着肥胖的身躯起身往出走。

“回来。”身后的金卉迟叫住了他,他一回头看到金卉迟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坐回来。米麒麟腼着脸笑着坐回金卉迟身边。

“我听说你跟浮沉阁的简姑娘交情非浅,是不是觉得跟着我没出息想重换山头啊?”米麒麟闻言一怔:“不是,哥,你听谁说的。话说回来人家简姑娘也不是坏人,一个姑娘家为了恢复宋室江山尽心尽力的。咱们江北六帮倒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整日里却是各扫自家门前雪,有道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后面的声音已经与蚊子的嗡嗡声无异了,因为他看到金卉迟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打雷闪电了,而且那闪电眼看着就要砸在他这颗胖大圆润的头顶上了。

“米麒麟,你若真这么觉得,现在尽可以去抱她简纤柔的大腿。我不拦着。但是哪天你若被她坑死了,我也绝不给你收尸。”米麒麟脑中突然浮现出简纤柔藏在裙下的大腿,简纤柔的大腿他是真没见过,但自家夫人的那美腿他倒是时常把玩的,想着想着鼻血淌了下来,金卉迟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叫你成天地胡吃塞,也不知道忌口。”米麒麟的思绪立马回归,猥琐地笑了笑:“最近辣椒吃多了,这肝火是有点儿旺。”他接过金卉迟的帕子拭了拭鼻血:“总盟主,你是说简姑娘她……?”

金卉迟冷哼一声:“你把她奉为大英雄大人物我哪里敢说什么?”米麒麟讪笑:“总盟主,虽然我觉得简姑娘是好人,但你却是我们米帮的大恩人,没有您哪有我们米家的今日不是?更何况咱们还是姻亲,冲着清词我还得叫一声哥不是吗?只是我这个人目光短浅,有些事没看明白,还需要总盟主多提点。”金卉迟顿了顿才道:“既然是你让我说的,那我问你一句,你若是当今宋国天子可愿将皇位拱手让人?”米麒麟摇头,细细思量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简纤柔一心想迎回赵桓,一雪靖康之耻,这一点他倒是清楚的,而他却从未往深了去想,若赵桓真被迎回,一天不可有二日,一国不可有二君。宋国朝廷必然动荡,金国若再趁机南下岂不是大事不妙?

金卉迟酒喝得不少,脸色泛着潮红,话也多了起来:“你当我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吗?但是你看看如今这天下大局,姓赵的龟缩在江南,咱们老百姓总要过日子吧。浮沉阁倒是对抗金国,可你看看他们干的那些事,除了隔靴搔痒就是拖后腿,能成什么大事?”

米麒麟凑得近了些:“那哥觉得什么才是成大事的路子呢?”金卉迟喝得舌头大了,手肘撑着桌子:“两条路,一是厉兵秣马,真刀真枪;二是送个妲己……”金卉迟打了个酒嗝,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他不知道米麒麟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更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些什么。他迷迷糊糊地被耿大力一把提了起来,塞进手里一碗养胃粥:“你昨天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自己喝着药呢,还喝那么多酒?”耿大力一阵碎碎念把金卉迟念得头更疼了。他赶紧三两口把粥吞下肚,把碗还给耿大力:“三弟走了多久了?还没消息吗?”耿大力还未来得及答话,已经听到外面耶律华书的声音:“金老弟,金老弟……”耶律华书堆着一脸笑自己走了进来,先瞟了耿大力一眼才朝金卉迟说话:“金老弟身子可大好了?”金卉迟敷衍地笑了笑:“托老兄的福。”

“今天正好我大哥在,耶律老兄上次说的事正好当面说清楚。”

“不急,不急。”耶律华书笑得油光满面:“我这次是专程来看看老弟。”说着话把一张礼单递了过去。金卉迟扫了一眼,看到礼单上也就是些寻常补品,看来他还真的只是单纯地来探病的。耿大力一脸茫然:“耶律大人想问我什么?”耶律华书先打了个哈哈推说已经没事了。耿大力憨厚地笑了笑退了出去。金卉迟一脸狐疑地看着耶律华书,等待他的答案。

“我想了想,这个小儿女的事还是急不得的,要讲究个水到渠成。”显然耶律华书这个答案金卉迟并不买帐,耶律华书再打了个哈哈,凑到金卉迟床前:“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皇上选秀女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所以亲事也不必急在一时。”金卉迟没问他是怎么解决的,因为他猜也猜得到。逃避选秀,除了嫁人之外就只有找人冒名顶替了。但这必须是双方都自觉自愿的,若有半分勉强便有杀头之险。所以代替选秀的人并不好找。耶律华书之前是想把女儿赶紧嫁掉,但突然改变主意,想必是有人主动撞上来的。反正耿大力还不知道这件事,就此揭过也没什么。

耶律华书也以为事情就此揭过了,但在她女儿心里却并没有就此揭过。之前她也跟着父亲到过金玉堂,见过耿大力。不过之前倒没觉得怎么样,但自从父亲在她面前提过一嘴之后,她就总是借故来金玉堂。不是送礼物就是拉耿大力去游桦榆山,将意图表达得明显得不能再明显。明萋萋近水楼台却眼看着要被人抢了先,干脆豁出去把话挑明了。耿大力一直以来都盼着成为某一人眼里的唯一,却不想同时被两个女子表白心意。耿大力不知如何抉择,请教金卉迟,没想到却被金卉迟嘲笑是:“瘦田无人耕,耕开人人争。”没了主意的耿大力干脆离开了金玉堂,躲了。

沈纯虽然有疯病,但一直都只是抱个枕头喃喃自语,从来没有发过疯,但如今却结结实实地发了一次疯,只是这次疯却疯得很清醒。她拼了命一样地举着把剪刀去刺应金卉迟之召而来的林占山。林占山没防备被她扯住了衣服,本可以一脚把她踹远,可是有人告诉他,这是二堂主的母亲,他那一脚就不敢踹下去了,反倒被沈纯拉扯得狼狈之极。林占山满腹委屈:“夫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纯的眼神不似先前的迷乱,说话也清楚得很:“你这个土匪,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害得人多了,不记得我不奇怪。可是你总应该记得自己背后一处被金钗刺出的伤口。”林占山原本听别人说这女人是个疯妇,自然也当她是疯病犯了认错了人,可是这女人却说出了自己背后伤口的由来,不由心惊。那些被他早已抛在脑后的尘封过往又浮现在了他眼前。

那是他刚刚做土匪的第三个年头,听说城东最有钱的沈家独女出嫁,光嫁妆就拉了二十辆马车。他带了土匪们连新娘子带嫁妆全都劫了来。沈家的小姐长得很美,美得让他移不动眼珠子。他借着酒劲就进了柴房,他原本想要正儿八经地娶沈家大小姐当压寨夫人的,可是没想到沈纯宁死不从,他就想把生米做成熟饭,让她不从也得从。可就在他兴致最浓的时候沈纯用金钗从他背后扎进去,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两个月,他原本以为那女人那样重伤了自己,他的手下们早就把那女人弄死了,可是却忘了自己在昏迷之前吩咐了让手下别伤害沈纯。

就这样他将沈纯这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可没到的是沈纯居然就在那间柴房里生下了一个男孩子。沈纯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生下了土匪的孩子,终于在一个打雷闪电的夜晚,下手掐死了那个没有满月的孩子。可是等孩子被掐死后她又开始疯狂地后悔,她给孩子取了“卉迟”这个名字,每天抱着孩子的尸体,精神有些错乱地当孩子只是睡着了。

沈纯此时的记忆比任何一刻都清醒,她恨恨地盯着林占山:“你这个恶棍,你拆散了我原本应该幸福的家,你还玷污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我恨你……”沈纯的脸色变得灰白得可怕,犹自指着林占山痛骂,骂着骂着突然没有声息,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娘——”金卉迟和明萋萋闻讯赶来将沈纯抱回了房中。

林占山惊得目瞪口呆。这些年安稳的日子教会了他怎么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曾经那个做土匪的林占山早已尘封入他的记忆里,不复存在。他竟不知那些年的荒唐终究不能因他的遗忘而消失。他突然想起他被官府追捕时有人跟他说沈纯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只是他当时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根本不知道做一个父亲是怎么一回事。大手一挥,一句:“没就没了吧。”就这样没在心里留下一丝痕迹地彻底揭过了。

“沈大小姐是二堂主的娘亲!”林占山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么一句话。直到里面传来明萋萋的哭声才将林占山的思绪拉了回来。金卉迟神色冷漠地从房里出来一挥手示意林占山跟他进花厅。

“可查到三堂主的下落了?”林占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这才神魂归位一般嗯了一声:“三堂主昨日到了上京。”

“知道了,你回去吧。”金卉迟神情冷淡地说了一声。就以手支头,用力地按着眉心,再不理林占山。林占山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这是头又疼了。以前只当他是主子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如今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了,就止不住地想要关心,可是金卉迟又似乎不缺他这微不足道的关心,他一时僵在原地,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踌躇了半天才从嘴里跳出一句:“我没想到堂主竟是我的……”他声音颤抖着盯着金卉迟。

金卉迟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着林占山,神色淡然:“我不是。”林占山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不奇怪,你不认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我的确不配。”金卉迟头疼得厉害,实在没力气跟他解释那么多,他也不想解释:“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林占山从花厅出来,三步一回头地走出金玉堂,眼前出现无数个金卉迟,有那个飞扬跳脱气得韩大人吹胡子瞪眼的金卉迟,有那个唱着小腰身的金卉迟,有那个自称是自己同行的金卉迟,还有威严中带着些狡黠的金卉迟,向他发号施令的金卉迟……他暗暗下定决定,有生之年一定要补偿这个他从不知道存在的儿子。(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女配她天生好命恣意风流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命之奇书至高降临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农家娘子美又娇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嫡女娇妃
相关阅读
神医狂妃:邪王的心尖宠妻为了你与世狂舞为师来走走后门画锦替身七皇子霸少残情夺爱无爱之婚:只欢不爱学神修炼系统隐婚真爱:腹黑老公轻轻爱夜郎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