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发问的那个人是我。”voldemort不紧不慢地问道，听上去似乎并不为梅策尔德的问题困扰。哈利也紧盯住少见地露出真正笑容的德国巫师。

“我谁都不是，如果非要解释一下那个解咒出现的原因。”他提了提嘴角，把声音带出惯有的黑暗，听上去甚至是――某种意义上――欢快的。“会的并不只我一人，打个比方――现在和你联系的那个也掌握着这些咒语。”

“来源？”这种情况下哈利从不会废话，简单的问句直戳要点。

“不知道。”梅策尔德耸耸肩，“我想我没有必要知道那些古怪咒语的来源，斯莱特林先生。它们只不过是凑巧救了我一次罢了。”

言语带有某种力量，不论它是否是谎言，一旦被说出便带有成为事实的资格。黑巫师们是天生的谎言家，他们可以把虚构的事情在一定意义上变成一个万分真实的理由。你明明知道它有千万种可能是假的，但是却无法否定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就像“幸福”这种东西。

哈利静静地看着阳光下另外两个黑发男孩，掩盖住嘴角露出的少许微笑。

真是个好局面不是吗，最初的计划是谁的呢。现在包裹上各方的想法早已分不清哪些步骤来自于哪一方。只要利用就够了，碧眼男孩暗暗积蓄着力量自我恢复着――就现在的发展来说一切顺利。

萨拉查·斯莱特林也许会隐藏，但是绝对不会示弱。

计划之内。哈利沉默着计算对方可能有的棋路，除却可能存在于暗处的未知变数，一切的发展还在计划之内。

“至于为什么背叛你――背叛这个词用得还真是不合适。”这次是voldemort来回答问题，阳光映照着少年赤红的眼睛却只反射出冰冷。“我们没有彼此信任过，哪来的背叛一说。”

“说得好，我想是我用词失误。”黯绿色眼睛的少年轻声说道，“也许，我下一次可以直接用‘无可奉告’来回答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并不奇怪。

“所以继续吧，我很好奇你们下一步的走法。”哈利声音带着笑意，“很有趣。”

少见的，三个黑发男孩脸上都露出微笑――看上去简直像三个同龄的友人。

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你能确定哪些是真实吗？尽管是相互敌对的三方――两个决定杀死另外两方，一个决定杀死希望。

另一边。

邓不利多看着火龙的尸体被运走，心里也已经理顺了局势。作为相互斗争了半个世纪左右的老对手，阿不思·邓不利多当然比几乎所有人都了解lord voldemort。他认为黑魔王某种程度上并不希望杀死哈利·波特。

另一种意义上邓不利多是看着当初的汤姆·里德尔长大――尽管密室事件前他并没有太关注这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学生――老人知道这个孩子从未向任何人真正打开过心扉，黑魔王根本不懂什么叫感情，他当然辨认不出它。voldemort也许不希望哈利·波特去死，但是他毫无疑问会去杀死哈利·波特。就是这样。

邓不利多能理解哈利低调行事的苦衷，但是就目前这位传说中的黑巫师的作风在他看来和voldemort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voldemort把他的刺向外界全数竖了起来，那么哈利的刺是朝向自己的。

他不能死。哈利已经解决了魂器的问题――那么现在，他绝对不能死。根据预言，邓不利多决定全力将它导向那个所有人都希冀的结局，就算付出生命。

上一次关于灵魂魔咒的谈话，白巫师领袖认为自己得到了哈利的一些暗示――既然住在一起有没有杀死对方，老人相信两个人是受到了某种魔法契约的束缚。在哈利当时闲散的态度看来似乎对那个契约的制约条件相当自信，但是两个人如果杀不死对方――那么不了解契约规则的voldemort会――

邓不利多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此时，驻扎在校外的一方。

“如果你一天之内再掌握不了这个咒语，斯科特。”汤姆·里德尔的声音降到了冰点。“成为海尔波的晚餐或者十分钟的钻心剜骨，选一个吧。”

“loooord！”男子吓得几乎没有拿稳魔杖，他恐惧地看着里德尔的冷笑。“我，我知道了。”

就算被梅策尔德的灵魂规则束，里德尔也不会是乖乖任人折腾的那一型。走出房间的门后黑眸男孩狠狠叹了口气，在心底为食死徒们的学习天赋而哀叹。

跟随这位年轻黑魔王的食死徒说不适应是真不适应――里德尔只外派过几人去联系狼人和巨人部落，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然后这位“曾经”高傲的魔王居然会统一训练他们的黑魔法――梅林知道之前lord voldemort认为食死徒掌握三大不可饶恕咒就够了。

于是当里德尔要求他们学习咒语的时候几乎有一半人表示没听懂，但他们发现需要学习咒语的列表中居然有治愈类咒语时剩下的一半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不过好在黑魔王还是有一点没变的：不怎么在乎部下的心情。

里德尔的训练方针毫无疑问是魔鬼式的，但是食死徒们发现一个小问题――现在的黑魔王总是喜欢口头威胁。真正被拖出去钻心剜骨或者成为蛇怪晚餐的其实真没谁，不过就算发现也没有哪个食死徒敢尝试一下反抗黑魔王的命令。

里德尔打算训练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黑巫师军队。不是追随者，是军人。

救世主是谁，邓不利多怎么想，主魂怎么做都与他无关了――只要活着，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致，硝烟到来前最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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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临近。

“舞伴？”哈利皱起眉，此时一节变形课刚刚结束。“什么舞伴？”

“你要参加圣诞舞会的，波特。”不知情的麦格教授严厉地说道，“你在舞会上的伴侣。”

“……我不跳舞。”好吧，事实是这样――也许哈利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跳舞这一项并不包括在内。不过知道哈利“食死徒”身份的罗恩在旁边也忍不住噗了一声，毕竟他们平时很难看到哈利被什么东西难住。

“你必须跳舞，哈利。”麦格教授的口气软了些，她看着面前表情有些僵硬的碧眼男孩。“按传统惯例，舞会是由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开舞的。”

“我……们，”哈利扫了一眼一边似笑非笑抱着双臂的voldemort，继续推脱。“或许年龄还不够？”

“你必须，波特。”格兰芬多院长拿出了自己的权威表情――紧紧绷住了脸，语气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必须，这是规定。”

见鬼的规定。

罗恩看上去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把话咽了下去。赫敏看了红发男生一眼接着转向哈利：“哈利，你真的……不会跳舞？”

哈利摇摇头，他真的没注意这些东西。而且他真的没什么心情去顾及这些――voldemort显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但是区别在黑魔王如果被拉上舞会至少他不会出丑。哈利开始考虑找个人蒙混过关的可能性，而赫敏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

“听着，哈利。”小女巫最近的口气开始向知道哈利身份之前靠拢了，但在这个话题上哈利觉得自己宁愿她保持沉默。“所有裁判都会出席――”

是啊。一个中了夺魂咒，一个莫名其妙总是支持他，一个一直看他不顺眼。最后还剩知道黑魔王身份的卡卡洛夫和知道两人身份的邓不利多。裁判真的不会介意，真的……

“其实学习简单的舞步一点都不难，你只需要花上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可以布置很多东西。现在各方都在僵持中，这个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了――火药味越来越浓简直刺鼻，梅林知道在他练习这些傻乎乎的东西时voldemort或梅策尔德――也许两个人都――有什么新的诡计。他宁愿去完善一下自己计划里的漏洞。

“……你只需要邀请谁一起联系一下就行了。”赫敏结束了自己的话。

“不。”哈利坚定地拒绝，“我还有别的……”

“你该不会想说你不参加吧，哈利。”罗恩张大嘴巴，“你可是代表霍格沃茨！”

罗恩·韦斯莱同学很成功地戳到了救世主的软肋。

“……赫敏，”于是哈利转向小女巫，他非常干脆地询问道。“愿意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吗？”

赫敏的脸刷地红了，“我已经答应了别人。”难得一见，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声音有些结巴，“我，我很抱歉，哈利。”

哈利耸耸肩，他想自己也许找不到别的稍微熟悉一点的女同学了。毕竟还要练习，他厌恶和自己不熟悉的人独处。这样看来还是和邓不利多谈谈――毕竟黑魔王在舞会方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他一个人就足够代表霍格沃茨了不是吗？

“我想我还是……”碧眼男孩用“生人勿近”的气势逼退了几个看起来想来搭讪的女生。

马提亚斯·梅策尔德攥紧了手中的羊皮纸，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他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受陌生的“情绪”影响，不过好在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路――失去一半灵魂也不意味着失去全部的感情，之前只是他无视了它的存在，而现在它开始苏醒。

背叛。

千年前他先背叛了霍格沃茨而后背叛了教廷，现在终于轮到自己被别人背叛。对象当然不会是黑魔王――他看着手中通过古魔法截取的信件，上面明明白白写了另一个计划。而来源是德国黑巫师众。

打算攻击霍格沃茨？

梅策尔德嘴角的冷笑弧度变得更大，他认为自己没有向那帮人透露哈利·波特的身份无疑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现在看来邓不利多因为修改霍格沃茨法阵束缚voldemort，导致身体衰弱的事情已经被那些老魔王的旧部知道了。

趁虚而入，真是好主意。干掉邓不利多voldemort不止能再次获得活动的自由――正好也除掉心头大患之一，和这些筹码比起来自己的价码显然微不足道。

霍格沃茨如何都要被牵扯进去吗？

梅策尔德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管哪种意义上的――即便有强大的魔力的冷酷的计谋，在那些人看来自己只是好用的棋子而已。最近黯绿色眼睛的少年头痛越来越频繁，不计代价对里德尔使用禁咒以及灵魂残缺的后患开始出现。

时间不多了，那么――我不想一个人下地狱。一起走吧，来自德国的诸位。

既然那个梦只能是个梦。

自己还有一枚隐藏的棋子，梅策尔德闭上眼睛。

[马提亚斯·梅策尔德一方，原计划修正――目标改变。]

“我想我还是……”就在这个时候，德国巫师听到自己的教授有些窘迫地开口。“不参加了吧。”

“就算不是舞伴，哈利……你也可以先找个人一起练习一下。哪怕是个男生――”赫敏·格兰杰的声音有些焦急。“如果不是我和罗恩也不那么擅长――”

“我来吧……”

走廊里的学生们看到来自于德国的卡尔·怀特对着三个正在争论着什么的格兰芬多走去，“波特先生，毕竟上次在火龙的事情上你救了我。”黯绿色眼睛的少年说道，“圣诞节的舞会我有事情不能参加――不过这个忙还是可以帮的上，我想。”

罗恩和赫敏吓了一跳，哈利则警觉地眯起眼睛。黑巫师的直觉让他本能地认为梅策尔德有什么话要对他讲，而且明地里对方已经说到了这一步，拒绝也会显得失礼。

“麻烦你了。”哈利礼貌地回答道，“谢谢，怀特。”

“那么就舞会的前一天晚上吧。”梅策尔德冷淡地说道，哈利点点头。站在附近的几个女生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失望神情。德国巫师没有久留――说完这些后他很快离开了，哈利对着这位敌手的背影皱起眉。

“呃……”罗恩对着梅策尔德的离去的身影张口结舌，“好吧，也许你现在只需要考虑舞伴的问题了。”红发男生有些状况外地说道。

赫敏则是像麦格教授一样绷着脸点点头。“这样事情就容易多了。”她补充，“或许帕瓦蒂可以，哈利，据我所知她还没有答应谁。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拒绝――也许明天早饭时你可以试着邀请她。”

事实上，如果赫敏建议的是今晚去邀请帕瓦蒂·佩蒂尔，即将到来的舞会也许会更平静一些。有些事情拖久了总会出麻烦。

第二天早饭时哈利打算去邀请那位姓佩蒂尔的女生，但是身边的voldemort似乎遇到了麻烦――公正说来，“沙里曼·波特”在大部分学生眼里除了太过冷漠难以接近之外没有什么额外的坏印象。而现在身为一个“脸长得十分不错”的“勇士”，黑魔王也不得不应付一下有些离奇的邀请。

“沙里曼，我是说……”

“昨晚我记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克里尔小姐。”voldemort不耐地说道。

“可是……”女生从拉文克劳那边跑过来，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气势。“我问过了，你还没有舞伴沙里曼。我想我……”二年级女生突然拉高了声音，听上去简直接近尖声抽泣――半个格兰芬多长桌的人都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我真的――”

voldemort挑起眉，突然露出一个称得上邪恶的笑容。“唔，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

低年级女生的眼圈红了，看上去好像立刻要哭出来。“撒谎！”她尖声叫道，“刚刚帕德玛还说――”

“撒谎？”voldemort眉毛挑得更高了，“很遗憾，我没有。”说着赤红的眼眸猛地转向哈利这一边，而碧眼男孩猛然有了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我已经邀请了哈利。”黑魔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