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梅娆下车,夏静生按下窗,梅娆说:“恭喜!”
夏静生笑说:“谢谢。”转头看向熊晓苗,温暖的真诚。
梅娆和夏静生天生话不多,挥手:“拜拜!”
夏静生点头说:“注意安全”
车子也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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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晓苗这人逢酒必喝,逢喝必醉,逢醉必倒,倒了后也不吐,也不闹,就趴那睡觉,一觉睡醒头疼一疼就好。
夏静生停好车,看了看醉得像滩稀泥一样在座位上呼呼大睡的夏太太,叹了口气,嘴上骂着“笨蛋”“不会喝酒还喝”“就知道凑热闹”种种,手上还是动作轻轻的把她抱出来。
初夏的夜风带着花开的气息,徐徐而来,楼边的五叶槐树叶轻轻扇动发出“沙沙”声,他双手环托住她,一手中拿着银扣黑底公式包,一手拎着她的两只高跟鞋,一步步往楼上走。管理员看见出来,打了手势,示意要不要帮忙,夏静生轻轻摇了摇头。
在电梯里低头去看熊晓苗睡熟的脸,盖住的睫毛,泛红的颈,眼里不禁浮起细碎的温情,“叮”地一下,电梯门开,他抬头看了眼楼层,走了出去。
熊晓苗同志不幸错过了婚后第一次公主式的拥抱,当然,她错过的又何止这点?
夏静生把熊晓苗放到床上,熊晓苗反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夏静生大大的眼,卷翘的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咯咯”一笑,喊了句:“小静先生”,喷了夏静生一脸酒气。
夏静生恼火,倒了大杯牛奶,一口气捏着熊晓苗的鼻子灌她喝下,熊晓苗被灌得“咕嘟咕嘟”的下肚,喝完后还啧啧嘴,夏静生抱着杯子坐在床边瞪她。熊晓苗努力睁大眼睛,看到夏静生皱起的俊秀的脸,竟伸了自己的肥手出去,突然拉了夏静生一半的脸颊,自己笑起来,吐字不清, “嗝”了一下,说:“给爷笑一个!”
夏静生被某人拉长了脸,眼里倒影了某人“□□”,眸里已燃起了熊熊的火苗。熊晓苗此时酒意未消,只觉得夏静生晃啊晃的,移了手,摸到他的厚实肩,“啊”了声,抬头瞪了眼,说得一脸认真:“小静先生,你胖了!”
夏静生的忍耐彻底暴发,抓了她的手,一口咬下去,熊晓苗“唉呦”叫了声,白嫩嫩的手腕里印上一排细密的牙印,熊晓苗“哇哇”叫,大喊“救命了”“咬人了”,夏静生倒真起了折腾她的心,细白的牙齿咬上她的鼻,爬上她红艳的耳垂,啃上她粉嫩的脸蛋到下巴再到项颈,熊晓苗开始的时候喊着避着,后来实在没了力气。他咬的也越来越轻,边成密密的触碰,细细的磨挲,最后在她微翘的下巴下吮吻,闭上眼睛,一圈又一圈的吮吸她柔嫩的肌肤,慢慢的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他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低低笑起来。
她约是嫌痒,嘴里无意识的咕噜了句,脸往旁边凑了凑,他才起身,脸上的笑意未褪。
拿了毛巾,帮她擦脸,熊晓苗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化妆,到了现在也还是擦点粉底就好,反正也没有工作上要求。在昏黄的灯中他看着她,耳里听着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其实她的睡相不好,嘴巴张着,下巴下也肉肉的,但就是这样看着,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美好的感情,从来都没想过她会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的目光里熟睡。
那时,与她上自习,她爱乱闹,伸手隔着衣服摸他肚子,手一摸,笑得也像今晚的不怀好意说:“你怎么那么瘦!” 他才十几二十岁还没有健身的概念,向来都是踢球打球,然后能吃就吃,那个年纪的男生被人说太瘦如同女生被人说胖也是受不了,爱面子如他也伸手掐了她的肚皮,笑得意,说:“三层肚子!”她拍了桌子辩论说:“三层肚子也比你这排骨走路好!”
两人互掐,最后还是在他的横眉怒目下结束战争。
但从此后,他对自己的身材也开始在意,毕业后即使她不在也开始有定期健身体形的习惯,不是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健康,他是这么说的。
夏静生按了灯,看了眼在黑暗中呼呼大睡的某人,悄悄关了门。
只是嘴上逞强,其实她说的话,他都很在意。
结婚就像看□□,看得人很爽,做的人未必。
熊晓苗发现和夏静生这等极品的人结婚也有不够极品的时候,比如说关于厕所清扫权的问题。
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很多东西都会落实到现实中。
某日,夏太太说:“这卫生间,该清扫下了吧?”
夏先生正在吃早餐,呷了口咖啡盯着报纸“唔”了一声,夏太太瞪眼,说:“你负责!”
夏先生头没抬,俊秀的眉一挑,闲闲地问:“为什么?”
夏太太说:“我不在时不也是你负责吗?”
夏先生不说话,夏太太穷瞪眼,此人过太狡猾,肯定想逃避话题。
夏太太忽然灵光一闪,很是得意:“夏先生,肯定是你打扫,因为俺是长期便秘患者!”话毕 “哈哈”大笑,说:“使用最多的人打扫!”潇洒走人
夏先生无语,放下报纸,挽起袖子,露出“秀美”的手臂……
好吧!他忍!!
熊晓苗得承认夏静生是想得很周到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好老公,结婚当日就主动把钥匙和积蓄卡给了熊晓苗。
但当熊晓苗站在提款机面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是忘了要密码了,难得她想置办点家居用品。
在此时,熊晓苗同志高度发挥了她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小聪明,她想既然夏静生给她卡,一定是料到她知道密码的,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试密码,夏静生的生日,夏静生的电话号码,夏静生家的邮编,全部失败,试了好几遍,提示卡要被吞了,她才掏了包包摸出手机,在后面一四十多岁妇女打量的目光下开始拨号。
夏静生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和合伙人商量“阳光小镇”的开发案,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他一向是不在办公时间接私人电话的人,看到来电,眉头皱了下,还是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拿了手机到窗边去接电话。
熊晓苗听见他说“喂,怎么了?”都能想象到他皱眉的样子,赶紧说:“那啥,你在忙吗?”
夏静生抬眼撇见顾思远叹头叹脑的样子,侧了身,放低了声音说:“不忙,出什么事了?”
熊晓苗不好意思地看看站在她后面排队的女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去别的提款机排比较好,对夏静生说:“没,我今天想出去买点东西……”
夏静生听她吞吞吐吐的说,翻了百叶窗的格子,下面是川流的车潮,拥挤的街道,很大的太阳光刺在车身的前方玻璃上,一格格的反光,他忽然想象起她在人流中穿行的样子。
她说:“你的卡”还没说完,夏静生就说:“是你的生日。”
熊晓苗“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夏静生又说:“年份的后两位加上月份日期。”
熊晓苗呆了呆,立即说:“谢谢。”挂了电话。
她颤着手按下了密码。时光突然转回了两年前,她坐在他旁边玩电脑,尝试登陆他的邮箱,她抬头问:“夏静生,你的密码是多少?”
他正在做计算力学的题,头也没抬说:“不告诉你。”
她自己乱按,说:“不告诉我拉倒,我自己猜,不就是你生日密码,电话号码吗。”
夏静生抬头,一双大眼很是明亮,笑勾了嘴说:“哪个笨蛋会用自己的资料做密码。”
她低头,继续按,眼睛乱瞟,这答案肯定是猜不到了,因为她就是那个笨蛋。
夏静生头伸到她面前,凑了眼看她装做很镇定的脸,嘴角轻扬,眸光里全是精明,说:“熊晓苗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笨蛋啊!”
她脸瞬间就红了,恼羞成怒,拳头招呼上去。
存款明细项提示这张卡在五年内很少使用,只有几笔很大的存款入账,她呆呆的看着屏幕,很难想象这几年,他是用着何等心情,按下这样的密码,一瞬间,心里的酸涩涨得她胃抽痛起来。
夏静生握了电话,站在窗前,其实这么多年,并不是不想去换密码,很多的密码都换了,就这个保持了下来,他向来都是谨慎的人,用这样的密码变成了习惯,与任何人无关,只是一种习惯,换了密码也容易忘记。有的时候怨恨过两人间有太多可以分享的东西了,却也舍不得丢掉,于是顺其自然,这种卡使用的频率越来越少,到最后都成了□□。
一转身看到顾思远明目张胆的打量。
顾思远,公司合伙人,投资顾问,一起跳槽闯事业的莫逆之交,还有一点没说是个八卦男。
此时,这位风流的男人正点着桌上的笔,眯了狭长的眼,啧了嘴说:“女人一生只爱两种花:一是有钱花,二是尽量花!”
夏静生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手机盖,“啪啪”的阖上又打开,笑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不行吗?”挑了傲然的眉眼,眼镜里寒光一闪。
顾思远见夏静生像见着了鬼,愣了眼,问:“我说,是哪个女人那么厉害,你瞧瞧这样,春天过了吧!”
夏静生侧头,脸恰好对着刚打开的窗,盛开的艳阳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投下错落的景致,整张俊美的脸突然变得透明得不似人间起来。
顾思远微愣,妈的,明明是不相伯仲的两个人,夏静生就是身上有股邪劲儿还被人说是温文有礼,他这等的良民倒真是没法过了。
“她是我老婆”。夏静生如是说,眸光里的温柔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磕”的一声,笔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