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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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城, 祭天司。

黑甲卫在内院搜索了一夜却始终未能找出刺客来, 因极月是昨夜唯一一个让黑甲卫起疑的,因此一大早那领队便派了几个黑甲卫守在了国主的小院外。

国主不出来, 他们自然也不好进去。直到天光大亮, 领队的满面愁容地回了斋戒堂去向大祭司回话。

屋内, 极月自然是天不亮便醒了, 但因见了门前有人把守,便只好等着国主醒来。

哪知这卷毛国主过惯了惫懒的日子,即便是天亮了也照样蒙头睡大觉。极月等得不耐, 又怕误了早课让索玛起疑, 便跳下床榻来, 噼里啪啦地对着国主的脸一顿拍打。

这一拍, 人是醒了,起床气倒是不小, 轮起胳膊就将极月推倒在地,一个翻身就压了上去。极月哪里晓得他人还没清醒, 就想着要行凶,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偏生他还低头要来啃,嘴里嘟囔着“爱妃”、“卿卿”这样的话。

极月一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朝他脸上拍去,等他松了手去捂脸时,便探手握了匕首,用刀柄往他腰间穴道一顶。国主立刻身子一僵, 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刚巧极月屈膝往他□□一记猛踢,将他痛得嗷嗷直叫,立时清醒了过来。

他一边捂着□□,一边翻身躲到一旁,瞪圆双眼道:“做什么做什么?!一大早的就要行凶,孤的王族血脉差点就要被你葬送了!”

极月翻身起来,抹了把脸上沾到的口水,极为厌恶地一皱眉,道:“我要去晨课。”

国主点点头,道:“哦,那你去吧。”

极月气急,道:“门口都被黑甲卫守着,若没有你的诏令,他们定不会放我出去。”

国主闻言,又躺了回去,道:“也对,想必是没抓着刺客,昊天问起来好歹能拿你充个数。”

“那你下诏令让我出去。”极月想要发作,但毕竟有求于人,只好把声调放了软些。

“孤还没睡醒,没力气下诏令。”国主道。

极月心道,方才就不该拿刀柄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才能让他晓得厉害。她索性将匕首抵上他的喉头,狠声道:“不下诏令,我就杀了你。”

国主被她抵了脖子,静默片刻,忽一笑,道:“你和孤一夜春宵,如何舍得下手谋害孤。昨夜不还说好了,要做孤的王后么?”

“去你的王后!现在我要去晨课,昨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这扮猪吃老虎的嘴脸我也不会说出去,识相的话就给我闭嘴,出去把道给清一清。”

国主脸上和□□都是火辣辣的疼,原本还没打算计较,这下听极月说得这般不客气,也来了点脾气,冷笑道:“嗬,你脾气还真不小。以为拿捏着孤的软肋了,就能威胁孤。一介小小的祭天司女官,也敢对孤指手画脚的,当真以为孤办不了你?”

“别忘了现在谁拿刀抵着你脖子!”

国主索性闭了眼,道:“嗯,那你划吧,使点劲。孤要是死了,你就真的成刺客了,这辈子也别想再做上早课,走出祭天司。”

极月眯了眯眼,看了他片刻,忽将匕首移了开,左手成爪扣上他的咽喉,指尖微微一使劲,立刻就让国主咳嗽了两声。他被扣得难受,张口要喊,无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急忙伸手去掰极月的手指,可极月一眯眼,只听嘎达两声,竟生生将他两条手臂给卸脱臼了。

手臂摔了回去,咽喉却被人掐的几乎窒息,那卷毛国主张嘴骂人,却最终什么都没做到。

极月将手劲稍稍收了一些,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怎么样,滋味好受么?放心,我不杀你,却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若你现在想要摆脱我,就替我将门口的黑甲卫支开,这笔买卖我们谁都不亏,如何?”

国主被憋得面色通红,极力点了点头。

极月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回头却见国主猛烈咳嗽着,却依旧躺在地上。她皱了皱眉,抬脚往他身上一踢,道:“别装死了,起来。”

国主咳得眼中有了泪花,道:“咳咳……咳……你把我手臂接上啊,不接上我怎么起来!”

极月手腕一顿,低头看了他一眼,道:“哦,忘了。”

他倒是没食言,人模狗样地打扮了一番,当真带着极月出了小院,向着经堂走去。黑甲卫见了极月,便一路在后边偷偷跟着,结果没跟出多远,就让哥舒真给堵了个正着。

哥舒真把弄着腰间弯月刀,抬了抬下巴道:“陛下后头只有我哥舒真能跟着,你等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儿挡道了。”

趁着哥舒真卖弄的当口,极月早就跟国主走得没影了,黑甲卫们不想同哥舒真耗着,面上客客气气地告退,一转身又四下找着那二人的身影。

极月跟在国主身后走出没多远,回头看了看,也不晓得身后的尾巴怎么突然不见了,倒是前头的国主招呼着她跟上。

“孤就没见过你这样脾气的,谁家儿郎敢娶你这样的母夜叉。”

极月懒得理会,只低头走路。

国主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不过你昨日在孤的院中过了夜,应当算是孤的女人了,也算是孤为了天下儿郎除了一害吧。”

极月走在他身后,忽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国主被踢得打了个趔趄,一转身就去捏她脸,却被她轻轻一晃给闪了过去。

“走,别停下。”极月冷冷道。

“瞧,母夜叉。”

极月向着他又是一抬腿,这回国主倒是学乖了,一扭腰就退开了两步,刚好站在极月踢不着的地方。无奈她身量矮,自然腿也长不到哪儿去。

极月冷哼:“犯贱。”

“孤犯贱的时候,最招女人喜欢了。”国主悻悻然,摸了摸鼻子道:“喂,孤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同你说说。”

极月冲他一抬下巴,示意他边走边说。

国主却细思片刻,十分郑重道:“斋戒堂那地方,有昊天请来的江湖好手把守,似你这般毫无准备地前去探查,难免会落到他的手上,即便脱了身也打草惊了蛇。

极月闻言一惊,抬头瞪着他。

只听国主接着道:“昨日那人你可看清了?”

极月看着他,却吃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事。如果说有人想杀昊天,那么眼前这人就该是头一个,难不成是他向粟角城买了昊天的人头么?若说谁有这等财力买下昊天的人头,恐怕也只有这位国主了。那么他是因为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才出手相助的吗?可昨晚他絮絮叨叨说了哥舒一族和铁鲁达一族的事,又是为什么?他到底是将自己当成了铁鲁达家的人,还是粟角城的人?

极月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主却歪头看着她,道:“看你这反应,昊天应当是真的回来了,倒省了孤也跑一趟。”

是在诈我?极月心道。可她不确定事实到底如何,只知此时绝不是捅破身份的时候。

“离祭天大典也就两日光景了,大典后孤便要回王宫去。你且好好想想,是不是跟孤一同回去。”国主说罢,面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额前的卷发遮蔽了他一侧的眼,让他显得愈发神秘莫测起来。

极月抬头看了看前方经堂的屋檐,心思一转,向着国主道:“送到此处便好了。陛下胸怀大志,又卧薪尝胆多年,韬光养晦至今,想必终有一日能成大业。奴只是个卑微之人,当不得陛下青睐,还盼祭天大典后,再无相见时。”

极月说罢,头也不回地向着经堂走去。一直走出了十多步,才听那人在他身后轻声道:“铁鲁达伽罗,要活着回到孤的跟前。”

走在前头的极月听了,步子一顿,仿佛两年前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眼前,暴雨倾盆之下,星河对着她喊道:“极月,要活着回到我的跟前,一定要活着!”

……

这一别,直到祭天大典前极月再没见到过他。

兴许是因他孟浪行径被掌事司仪知道的了,之后两日听说国主的院落外又多出了不少黑甲卫守备。当然,也有因为祭天司闹了刺客的缘故。

极月一夜未归,索玛自然是知晓的,可这一回她竟丝毫没有过问,倒是看向极月时的眼神有些不同了,似乎带着些怜悯与不忍。极月觉得,索玛也许误会了什么,可这样的误会没有解开的必要。因为很快,索玛为了安抚她,给了她一日独处的时光,将她发去了祭天台做最后的扫除。

当夜,祭天司中忽然接到了一道诏令,称祭天大典被提前了一日。本该在两日后进行的仪式,忽然提前到了明日。

显然,极月夜探一举确实让昊天生出了戒心,他竟不顾法典天历上记载的祭日,一力将祭天大典的时间做了变更。

这道诏令在祭天司中引起不小的波动,掌事女官们匆忙布置着最后的事务,祭天用的祭品也被匆匆整顿了出来。而在祭天台一直清扫到了天黑的极月,是最后一个知晓这个消息的人。

祭天大典提前了,那么刺杀计划也要提前了。她避过众人耳目,匆匆赶到塔林,放飞了传讯的黑雕,可一直等了许久都未见到回信。她不确定督官是不是已经知晓了此事,却很快被趁夜赶来的索玛给逮了个正着。

索玛在塔林见到了极月,微微喘了口气,道:“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极月匆忙掐断了地上的一炷细香,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他人,道:“整个祭天司,也只有待在塔林看着这许多浮屠塔,才能让人安心些。”

“你来祭拜什么人?”索玛问道。

极月闻言,不紧不慢地将地上的细香收了起来,缓缓道:“算是祭我自己吧,若我死了,这世上怕是也没有人会为我上柱香。”

她这么说,索玛倒是不疑,只叹了口气,道:“来找你正是为了祭天大典的事。方才占卜结果出来了,铁鲁达伽罗为天定祭司女官。跟我回去学一学明日祭礼,莫要在大祭司面前出了错。”

极月有些惊讶,道:“这占卜竟这么巧?”

索玛瞪了她一眼,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算是我为粟角城办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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