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鸢被她说的,在心疼得同时,也有些不耐烦,便道:“行了,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银子吗?给你加十两,不要就算了!”
姜郭氏从袖兜中掏出绣帕,擦了擦眼角,抽抽噎噎道:“三十两银子能做什么?为了你,我对凌萱做出那样的事情。想来她对我也是怀恨在心,若是被她和凌府的人找到我,这以后得日子怎么样,还不知道。”
姜郭氏说到这,抬头看了凌紫鸢一眼,继续道:“如今姜家岙那边肯定是回不去了,可在江南哪个不需要花银子?你爹现在住的地方,可还是租的。你若是真的孝顺,不如就干脆将宅子买下来让你爹住。实在要不成,给银子也成。”
凌紫鸢被说的实在不耐烦了,这说了那么久,还不是为了钱吗?
“四十两,再多我也没有了!”
姜郭氏一听四十两,虽然与之前预计的有所差入,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这点银子,在京城,兴许很少,在江南县城也不算多,但若是在乡下的话,可是很大一笔巨款。只是想要她就此不多要,那是不可能的。
“你弟年龄也不小了,这次回去,我就给他相看姑娘去。你在这京城,想来也是回不来的。回头他成亲,你这作为姐姐的,难道不表示一下吗?还有你未来弟妹那的见面礼,你是不是准备一下,让我一并带回去?”
凌紫鸢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地笑容,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心不足。
“娘,你管我要东西,下次记得收起自己的目光。我身上的这些,可不是一个村姑能带的起的。”
姜郭氏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什么叫不是村姑能带的起的?她自己还不是一个村姑?
凌紫鸢见姜郭氏不悦,便打开自己的首饰盒,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找出一副有些发黑的耳坠:“这银耳坠,就当日后给弟妹的见面礼。”
姜郭氏原本以为能要个好点的首饰,回头当掉的话,也能值点银子。可没想到,那满满的一盒首饰里,给自己的,居然是那最不起眼的。
“你虽说只是个姨娘,但好歹夫君是正三品的大官。你给弟妹这么寒酸的见面礼,你好意思拿得出手?”
姜郭氏沉着脸,看着那副当初还是在江南时买的银耳坠,心里呕得几欲呕血。那耳坠,能值多少银子?亏她好意思拿得出手。
凌紫鸢不耐烦了,语气也变得越发的不好起来:“娘若不要,那我就留下来赏人用。老爷是正三品的官不错,可娘也得知道,在这京城里,一品二品的官多得是。老爷不过是三品的小官,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郭氏再次觉得胸口憋得疼痛,三品叫小官?
“你知不知道,知府大人也不过是个四品官?”
凌紫鸢不屑道:“地方官能和京城的比吗?行了,这是我孝顺你和爹后半辈子的四十两银子,另外这一两,是我给弟弟婚事出力的。至于耳坠,你若是不要就算了。赶紧走吧,我再也没有银子了。以后,你和爹,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虽然姜郭氏打定主意,以后就当没凌紫鸢这个女儿,但也未说出来。现在猛然听到她这话,心里着实不好受。
“你这是要与我断绝母女关系吗?”
凌紫鸢深深看一眼她娘:“这不是你想的吗?要不你这么着急想要离开是为何?”
姜郭氏呼吸一窒,眼泪朦胧地盯着凌紫鸢,眼底竟是悲痛之意。
就在凌紫鸢以为她娘是舍不得她,而心下有些感动之时,却见她娘突然道:“你头上的簪子,能不能给我一根,当做念想?”
凌紫鸢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打入冰窖一般,从头到尾的凉了。看来她还是高看她娘了,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姜郭氏看她不说话,只是在衣柜里翻找什么。
过了半晌,只见凌紫鸢拿出一件棉衣:“簪子当做念想就不必了,这件衣裳是我从江南穿过来的。娘你和爹若是想我了,就看看这衣服够了。行了,拿着你的东西走吧,明日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姜郭氏看着收着的东西,还没回过神,就被推出房间,紧接着传来“嘭”地一声作响,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门内传来一道令她气急败坏的话语。
“从这一刻开始,你我母女情缘了断。从此,我便姓凌,与姜家毫无任何关系!”
“哼,当真我稀罕?你要自寻死路,我别无二话,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富贵,我不羡慕。你落魄,别来找我,我没生过你这样的女儿!”
姜郭氏看着四十一两,又想起自己存的银子和首饰,加在一起,大概也有七八十两,心下还算满意。
毕竟来京城,也不过是三年的时间。这要还是在姜家岙的话,别说是七八十两,就是攒下七八两都困难得很。不枉费她费尽心思,来京城走这一遭。xdw8
张家湾
从中秋开始,雨越下越大,凌萱皱着眉仰头看天,心隐隐有股担忧。
张家湾的村民,多数都是茅草房,现在因这雨太大,不少人家都住不得人,最后都搬到祠堂里去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除了百姓受灾不说,夏目县只怕也得闹水灾!
“在想什么?”
因是下雨天,庄皓斓这几天过得很悠闲。豆豆被他母妃霸占着,他就专心找凌萱培养感情。
凌萱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也没回头,只是身子稍稍向后一靠,倚在他怀里。
“在这样下去,整个夏目县估计有不少地方得被淹!”
“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申正平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话,不会出问题的。”
庄皓斓这话一落,突然“轰隆”一声,天地间晃动了一下,凌萱反射性地回过身子将头埋入庄皓斓的怀里,嘴里嚷嚷道:“快,快去看看豆豆!”
庄皓斓面色一变,带着凌萱第一时间来到他母妃的房间里。
此时豆豆受了惊吓,正哇哇大哭。宸王妃抱着豆豆,脸色苍白,眼眸深处尽是惊慌之意。在看到庄皓斓进来后,颤抖着声音道:“皓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