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
“夫人,六姨娘身边的丫头出去回了凌府一趟,不知是何事,不过看得出来,六姨娘的心情一直很好。还有六姨娘的那个养母,说明日要回江南,六姨娘那边暂时没表示!”
京兆尹夫人秋思在听到这些汇报后,眼眸一转道:“继续盯着点,着重盯着六姨娘那边,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马上给本夫人汇报!”
“是,夫人!”
等到婢女退下后,秋思这才站起来,在屋内来回徘徊。她一直觉得那个六姨娘凌紫鸢很奇怪,说不上哪里,但就是觉得有问题。
老爷说,这是凌府送过来的,她没办法,只得接受,随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那女人,也没把心思放在老爷的身上。
只是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她一直在等,等抓到那女人的把柄,就可以把人送出去了。
眼下她只求府上平平安安,不要出什么大事。
姜郭氏的包袱已经收拾好了,看了看这几年攒下为数不多的银子,牙根一咬,心一狠便又来到凌紫鸢的院落。
当看到凌紫鸢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正在换明日该穿什么衣裳之时,那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思再次浮现。
以前在凌府,没根据必须依靠男人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嫁人,这生活也还不错,为何还不能安份?瞧瞧凌府二老爷,他那下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都先出去!”xdw8
姜郭氏看着正在帮凌紫鸢梳妆打扮的婢子们,心中的那股恐惧越来越甚。
原本还很高兴的凌紫鸢,见状脸立刻沉了下来:“娘,你这是干什么?”
姜郭氏转身将门关好,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生的女儿,眼里闪过一抹痛惜。
“紫鸢,咱们就不能好好过眼下的日子吗?你想想那个二爷,他如今生不如死的躺在乡下别庄里。他可还是凌府的庶长子,若是你……”
凌紫鸢所有的好心情,在听到这话后,消失殆尽。她宁愿她娘像以前一样,为了富贵生活,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胆小如鼠。
她已经决定的事情,谁都更改不了,即便那人是她娘,也不行!
“娘,你可别说这丧气的话,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卖身契我肯定是不会还给你的。你要不放心,我明天出门之前,就让人送你走!”
姜郭氏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明天还要出门。这出门做什么事,不必想也知道。
“你如今都已经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不成吗?你这样要是被人发现,被乱棍打死也不为过。这可是偷人,即便女婿再是看在凌府的面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凌府不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与女婿撕破脸。紫鸢,你就听娘的话,别在折腾了!”
姜郭氏的苦口婆心,显然凌紫鸢是不接受的,只见她很是不耐烦道:“娘,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就免了。”
“算了,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没话说。包袱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我就走。你随便给我几百两银子,以后我们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姜郭氏也恼了,好心劝说不领情,她也没办法。明日一别,她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这几年,富贵人家的生活,她也是体会了。等有了银子,到哪里不能好好过活?这个女儿这里,趁早断了关系,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寻不到他们的头上去。
凌紫鸢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下颇为满意。只是在听到几百两银子后,手一顿,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着姜郭氏。
“几百两银子?娘你这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的月银,与夫人一样,一个月也不过是八两银子。你这一开口,就要几百两银子,娘,你怎么不去抢呢?”
凌紫鸢看她娘的目光,就像看怪物一样。这几年到现在,她攒下的银子,一共都没有一百两。她娘倒好,一开口就要几百两,真是痴人说梦。
“我知道你有,你给了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用你管。”
凌紫鸢恼了:“我有?我哪里有?以前在凌府的时候,哪怕顶着表小姐的身份,一个月也不过是二两银子。可那时候,吃穿用,哪样不需要花钱?是,现在是嫁人了,夫人也大方。可除了吃穿用都是有限制的,若是想要什么,还得自己掏钱买。一个月八两银子,还不够我买一根簪子。”
姜郭氏懒得和她说这些,直言道:“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凌府不是给了你二百两现银和两家铺子做嫁妆吗?你现在给我一百两就行!”
说到这个,凌紫鸢更恼了:“娘你当凌府人都是傻子不成?那铺子给的是不好的位置,每年根本赚不了几个银子。至于现银,那是我的嫁妆,你好意思要?我嫁人,娘你不出嫁妆也就罢了,现在还贪我这些银子,你怎么就开的了那个口?行了,我顶多就给二十两银子,爱要不要。”
姜郭氏听凌紫鸢像打发乞丐一样的语气,怒红了眼:“五十两,你若是不给,大不了我就告诉夫人,你并非凌府的表小姐,到时候带你一起离开京城回乡下去。等到了乡下,再给你寻个人嫁了,还能换点银子。”
凌紫鸢冷哼一声:“你只管去说,别到最后连二十两银子都没有。试问这乡下,谁家出嫁的姑娘,能够给娘家二十两银子?娘,你别不知足。二十两可是能做不少事。你拿着银子,回到乡下除了给弟弟娶个好媳妇,还能置办几亩良田。”
凌紫鸢说到这,深深地看了姜郭氏一眼,继续道:“这几年,娘因为我的缘故,想来也攒了不少银子吧,就连首饰,也有几个值钱的。这些银子,够你和爹在乡下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姜郭氏气得胸口疼痛,她完全没想到她的宝贝好女儿,最后会为了一点点的银子,这样对自己说话。
不过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低垂的眼眸一转,寻了把凳子坐下,手捂胸口,泪流满面地开始诉说起从前她拉扯几个孩子长大多不容易,后来为了让她到京城,又做了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