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得了神魔的认可，其实疼也不是特别疼，不过是灵魂撕成碎末重塑再撕碎罢了。这种痛楚经受得多了也便习惯了。

意识是一直清醒的。

清醒的夜王开始有瞎白话的心思。

“各位前辈，我有一事不明。”

没人搭她话茬儿，夜溪自顾往下说。

“你们——咳咳，说句冒犯的话，你们死得只剩意志了，都不是意识，连借尸还魂都做不到。便是为你们创了世，咳咳，难道诸位大佬们有复活的法子？”

假如能复活——自己罪孽可大了去，夜溪默默的想。

她只是默默的想，大佬们却看得清清楚楚，当下有人轻嗤。

“小孩儿闲心挺多，给你交个底儿好让你放心。唉，往日的死对头都死了，甚至连我们仅剩意志都不如——”一番唏嘘：“出口恶气后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何况我们也不喜欢甚至憎恶这种鬼地方，我们想要的——总之，你把世创出来，剩下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夜溪又默默的想，这些大佬不会自己发展壮大个魔界，然后和神界相抗衡吧？

有人叹息。

“小孩儿，你就不累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便是你想的真发生了，你就肯定是坏事是你的罪过？想想你的来处发生的故事吧。”

夜溪一噎，可不是，假如没有在这里的感悟，她能重回末世前，如果有那个大能力，定然阻止末世，但知道内情后，她还会出手阻止？

怕不是要推一把吧。

然后有人提醒她：“再想想你所谓的天饬，你为什么被抽的鞭子，哦，那小孩儿代受了。你说为什么凡人特殊，你猜猜，背后有什么内情？”

夜溪呵呵。

“你想想呗，天饬到不了这里。话说回来，你们谁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时候出现的？”

“鬼知道，谁知道那群废物捣鼓出什么来，不然，去搜搜那小孩儿的魂，他知道的指定多。”

夜溪：“不准碰我师傅，不然大家两散。”

“嗤，当我们谁都跟你一般爱操闲心似的。诶，大家伙儿，那个天饬有几分意思啊，以后咱们也弄一个。”

夜溪松了口气，不动她家竹子就好。

传承结束，小宇宙中的风暴停歇，各归各位，没有了神魔庞大的身影。

但在小宇宙中心，多了一颗色彩艳丽宝光灿灿的东西，形似一颗巨大的种子。

夜溪静立凝视，感受着灵魂深处静静蛰伏的巨大能量。

给她一根棍，她能毁天灭地屠神灭灵。

毫不夸张的讲。

当然，这种能量的运用是有限制的，因为她壳子太脆弱，有时限不说，用过后自己弱得一批，蚂蚁都能按死自己。

副作用太大，并不想用呢。

竹子又阿飘一般出现。

“这是最后关头的拼命大招。”

夜溪哈一声：“你也知道只能最后关头用啊，老子还以为你把老子拉去创世轮溜一遭是拉仇恨呢。”

特么的就是去拉仇恨！

生怕徒弟死得慢吗？

竹子：“不去他们也会知道，你以为那四个神的血肉是白吃的？你需要用至高神的血肉来去燥，安抚神魔的躁动，不然你能那么快清醒？”

夜溪哈哈：“老子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抓头发。

猛抬头，一把抓住竹子手腕。

“走，出去。”

她有很多疑问。

“问吧。”竹子淡定拍着被她抓出褶皱的衣裳，显然早有准备。

夜溪嘴边张了又张，低声小心：“这在——神界中？”

并不想被抽鞭子，也不想竹子代为受罚。

“不在，这是我师傅的私邸。”

夜溪张望了下，好寡淡的风景，呃，师祖的品位...

“好，我问你，我能到你们这里来，是不是一场阴谋？”

竹子掸完袖子掸前襟：“哦，说说是谁算计了你。”

夜溪狐疑的目光往他身上落。

竹子屈指弹她脑袋：“我很肯定，你的家乡并不在这方宇宙中，你猜，我有没有那个能力穿出战场拽你来？”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啊，你确定我母星不属于这方宇宙？”

竹子点头，非常之确定。

夜溪：“会不会是创世轮？”

说完自己先摇头，要是创世轮，自己一来就被抓了，便是出于某些考量或者说磨炼自己，也会给自己种下烙印牢牢掌控。

应该不是。

脑洞再大些。

夜溪玩笑般道：“总不能是外敌投我进来的吧？”

说完见竹子眉眼深深的看她。

夜溪一个激灵：“肯定不是。”

死竹子不会要大义灭徒吧？

竹子：“你就知道？”

夜溪摇他胳膊：“你有没有想过，我母星，我母星上的神话传说，也有龙凤鲲鹏麒麟，妖魔鬼怪神，还有——女娲。”

“女娲造人。这里娲神造人。相似的名字，造的都是人。”

“我们自己认定的族史，从猿到直立人，用了多久，可后来文字文明到末世，又才多久？”

“你不觉得有外力，比如天外来客来启了个智什么的，像娲神？”

“真正的娲神不是早死了？如果是她穿过战场，身受重伤，来到一荒凉之地，以剩余神力造福苍生——”

“你看你看，”夜溪手背击打着手心：“多么流畅的故事啊。”

“还有，为什么娲神创的人族被天地特殊对待？那个天饬究竟在隐瞒什么？娲神的死究竟有什么内情——”

“跟我有什么关系？”竹子打断她的话：“你是我徒弟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啊啊，死竹子，我们入了别人的套了！你还不以为然，不怕咱被算计得皮都不剩。”夜溪激动。

阴谋，绝对是阴谋，她来到这里绝不是偶然，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或许，连末世都是一场阴谋！

如果是那样——

夜溪闭上眼，眼皮底下，猩红泛起。

头上一重，揉啊揉，接着头发一散，又被揉，揉成鸡窝。

夜溪没好气推开他的手。

竹子含着笑意的声音：“你觉得你哪里特殊，值当专门抓你过来。”

夜溪冷笑一声：“我不特殊，别的丧尸王过来一样可以，只要有晶核就行。”

竹子笑着问她：“你好像是自己跳进虚空裂缝的，可是谁拉扯了你还是诱惑了你？”

夜溪一滞，是啊，她很确定她完全自愿积极主动进的裂缝，那——便是巧合了？

摇头：“不对，相似的神话传说绝不是偶然。”

抬头问他：“你早知道这些，难道就不怀疑？”

“怀疑什么？有什么好怀疑？怀疑有什么用？撇去神不谈，只说空间和时间，没有人可解开它们的奥妙，我们只是时空大河里的砂砾，随波逐流，或逆流而上，从不是砂砾可决定的。”

竹子再度揉上她的头：“你知道吗，神界也有轮回之说。”

夜溪：“灭世再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