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点,朱氏也只当做不认识符流玉,买了几个香料,就同沈洛锦回去了。沈洛锦虽然心中困惑,但见朱氏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的。
沈彧那一日正好出去有事,没跟朱氏她们一起,等回来之后从朱氏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心中有些懊恼。不过他一向没有表情,自然也没叫朱氏看出来。
只是朱氏出嫁前也是个有谋略的人,若是叫她说上几句,也是能指点江山的,这件事既然在她心里存了疑惑,自然是想弄清楚的,不过因为这次过来是为了沈洛锦的婚事,跟沈彧说了一声之后,到底没有再想这事了。
沈彧自然是不可能告诉朱氏真相的,同符流玉还有沈梨见了面,编了个故事,算是给朱氏解惑了。
而沈梨这些日子家中办喜事,自然不可能关心这方面的事情,同符流玉的往来也少了许多,当然,也不乏让朱氏打消疑虑的意思在其中。
朱氏之后果然也就没有再想了,一直到如今回来。
东西都装车完毕了,谢環同沈彧也上了马车,一行人开始往家里走去。
回了定国公府,就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谢環出门之前还没有这样的情况,下意识看了朱氏一眼,朱氏倒是不慌不忙,“咱们先去长寿堂,有什么事,过会儿等见了老夫人再说。”
谢環颔首,跟着朱氏和沈彧一道去了长寿堂。
长寿堂里,也是安静的不行。
定国公老夫人没有在暖阁里陪着两个孩子,而是坐在东梢间里头,面沉如水,见他们一行人进来了,这才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朱氏笑道:“路上风景不错,倒也不是很辛苦。”
定国公老夫人细细问了朱氏这桩婚事的情况,待知道孙栩同沈洛锦相处的极好之后,便也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女儿远嫁的不好之处,日后连个好坏都不知道,不过,沈梨是她的女儿,也是沈洛锦的姑姑,应该是不会苛待这个儿媳妇的。
定国公老夫人较为放心。
朱氏想起回府时那有些不太对的气氛,问了一句,定国公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方才平南王府的人过来一趟,说是平南王妃毙了。”
朱氏错愕的看着定国公老夫人,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平南王妃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谢環也是意外的不行,她意外的不是平南王妃的死,而是她死的日子,平南王竟是连过年也不让平南王妃过了吗?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定国公老夫人一眼,“祖母,这是真的吗?”
定国公老夫人饮了一口茶,“已经发丧了,自然是真的的。”
总不可能平南王妃没死就发丧吧。
不过,想到上次平南王妃那强弩之末的模样,谢環倒也不是觉得很意外。
平南王妃的身子,也就那样了,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但谢環没想到会这么早。
出了这样的事情,定国公老夫人也没什么兴致,见他们一路赶着也疲惫了,就让人先回去休息了。
回自个儿院子的路上,谢環同沈彧说了平南王府的事情,“我总觉得,平南王妃的死不简单。”
沈彧握住了她的手,谢環脸一红,嗔了他一眼,想要把手缩回来,却叫沈彧攥得更紧了些。
谢環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丫鬟们远远的跟着,也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沈彧笑话她:“都老夫老妻了,还怕被人看?”
谢環哼了声:“我可不是某个人,脸皮那么厚,自然不会不好意思了。”
沈彧勾了勾唇角。
谢環晃了晃他的手,把话题硬是给拉回来了。
沈彧沉吟一声,道:“平南王妃发现了是平南王下得手,那么平南王自然不可能让平南王妃将这件事说出去,杀害嫡妻,在大周的律法中,亦是不轻的。”
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平南王少不得进一趟宗人府了,说不准,还能连累整个平南王府,连王位都给剥夺了。
但这件事只要没有暴露出来,皇上不知道,宗人府也不知道,定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因而,平南王要早早的让平南王妃闭嘴。
毕竟,他是平南王妃的枕边人,没有谁能够比他还要懂平南王妃的为人。要她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死在平南王的手里,平南王妃定然是不乐意的。
谢環心中有些惊骇,“你的意思是平南王想让平南王妃早早地闭嘴?”
“只怕平南王妃身边的那些人,都是活不下去了。”谁知道这耽搁的几日里,平南王妃有没有同别人说起过?
一想到平南王竟然如此狠心,谢環心底里就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寒意。
“平南王之前为了平南王妃甚至丢下女儿不管不问,甚至连一年的守制都没满就将人接了过来,现在依旧可以亲自下手将人给除去,可见他的深情是多么的可笑。”谢環无不嘲讽的说道。
或许,平南王妃在平南王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平南王从始至终爱得都只是自己而已,可笑的是平南王妃没有看明白。
沈彧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我同平南王是不一样的。”
谢環笑着侧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的。”
沈彧轻笑着握紧了她的手,夫妻两一道回了挽风阁。
沈彧先去洗漱,之后又去看了儿子,这才回到屋子里,夫妻两一道歇下了。
好端端的除夕夜,却成了如今的模样,便是定国公老夫人面上也有些沉甸甸的。
平南王府中,老平南王卧病在床,定国公老夫人这样的长辈过去,也无女眷能够招呼,索性就不去了,让朱氏带着谢環过去。
朱氏歇息了一个晚上,人瞧着也精神了许多,她同谢環先去给定国公老夫人请安。
定国公老夫人嘱咐了两句,便让她们出去了。
朱氏带着谢環往二门处去,边走边说:“过会儿你跟紧我就是了,旁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