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洲摸了摸鼻子,走了进来,在谢老夫人的下首坐下。
木妈妈给谢文洲上了茶,而后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微微颔首,木妈妈带着丫鬟们从屋子里出去了。
这样的阵仗,叫谢文洲不由的坐直了身子,“母亲,可是怎么有什么要紧的事?”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沈彧身上的,毕竟这人一大早就过来了,很难叫人不联想到他身上去。
谢老夫人没理会他,先看向沈彧,在他将手中的钥匙拿出来之后,同谢文洲抬了抬下巴。
谢文洲立刻明白了过来,看了看谢老夫人,又看了看沈彧,最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你跟着去吧。”谢老夫人对沈彧道。
那东西,是不太可能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拿出来的,沈彧跟着去,再好不过了。
沈彧起身,冲谢老夫人拱了拱手,追了出去,谢文洲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点翠堂的门口,见他出来了,一言不发的转身。
沈彧跟了上去。
因为来过几次,对宣宁侯府的布局也有所了解,但这一条路,他想了想,委实没有想明白是去哪里的。
直到谢文洲停下了脚步,沈彧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竟是谢家的祠堂。
按道理说,祠堂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地方,连谢家的女人都是不能进去的,更别提外人了。
但谢文洲这一次,还是将沈彧带了进去。
祠堂中央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列祖列宗的排位,沈彧扫了一眼,就见谢文洲动了身子,往祠堂后头走去。
沈彧跟了上去。
谢文洲犹豫了下,伸手按了按,一个暗格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暗格中摆放着一个黑木盒子,上头雕刻着繁杂的花纹,对沈彧来说,这些花纹,是不陌生的,正是凤凰花。
谢文洲从里头将盒子取了出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他将手上的盒子交给了沈彧,沈彧看了看那个锁孔,拿出手中的白玉钥匙,对准,一拧。
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了,里头的东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饶是谢文洲视力好,但因为沈彧动作快,他只看到一个明黄的影子一晃而过,具体是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侯爷,这东西,我就带走了。”
带着钥匙打开了木盒的人,里头的东西就归属于这个人,这是谢老侯爷临死前同他说得,谢文洲铭记于心,至于里头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拿着钥匙上门的人会是沈彧,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并不是那等好奇心很重的人。
“那你拿好了。”
沈彧带着东西,从宣宁侯府的后门,匆匆回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老夫人不安的等待着。
“祖母,东西拿回来了。”
定国公老夫人一口气松了下来,沈彧将圣旨递了过去。
因为这些年的保存得当,圣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里头的内容也依旧好端端的,只是字迹稍稍模糊了一些,但大致上都是能分辨的清楚的。
定国公老夫人眼眶渐渐泛红,一滴眼泪没有任何预见的落了下来。
定国公老夫人将圣旨交给沈彧保管,擦了擦眼睛,“东西你们拿到手了,可是,你们要打算怎么做?”
“只能找人带着这份圣旨向皇上提出来。”
定国公老夫人知道,这个人,不好找。
若是以前,她可以进宫去求太后,可一想到太后知道实情而瞒着,定国公老夫人就如鲠在喉,这时候,更是不愿意去找太后了。
谁知道,她是愿意帮忙呢,还是不愿意呢?
“祖母,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忙。”
“谁?”
“燕王。”
“燕王?”定国公老夫人有些意外,很显然,是将他给忘记了。
虽然她已经同珍妃表明了身份,但她知道,珍妃是个拎得清的,这事定然不会同燕王讲的,也因此,她同燕王是没有来往的。
“他会愿意吗?”定国公老夫人有些吃不准燕王这个人的性格,也不知道这事会不会愿意帮忙。
这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拿在手里谁都不好受,更不要说萧承宣了。
但凡萧承宣有一点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念头,他都不可能去帮他们做这件事的,他一旦去做了,就会同那个位子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会愿意的。”沈彧目光坚定,连带着抚平了定国公老夫人的不安。
“那就好。”定国公老夫人松了口气,也不问沈彧为什么会如此肯定。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燕王?”
“等我同小四商量一下吧。”沈彧顿了顿,“未免夜长梦多,也就这几日了。”
定国公老夫人没有再问了。
第二日,谢瑞出发去渡口接人之后,谢二夫人就一直在府中坐立难安。
到底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又怀着孕,担心着,这也是人之常情。
谢琀拉着谢環嘀咕,“母亲也太没有定性了。”
谢環白了她一眼,“有本事,你去二婶面前说这话,看她不削了你。”
到底多年的管教,谢琀对谢二夫人还是有些畏惧的,闻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阿九,你不老实。”
谢環唇角勾了勾,“我哪里不老实了?难道我说得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
谢琀有些憋屈,噘着嘴不肯说话了。
谢瑞是一大早就出发的,一来一回,少不得要两三个小时,倒也不用那么紧张的等着。
八月中秋桂花香,谢環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园子里打桂花,打算叫小厨房里头做一些桂花糕尝尝。
“姑娘——”
谢環刚从树上跳下来,就听见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就看到芷兰白着一张脸在不远处看着她,显然是被谢環方才爬树跳树的行为给吓着了。
“姐姐怎么过来了?”谢環只当不知,装傻问。
芷兰嘴唇哆嗦了下,到底没说什么,“姑娘下次可要注意些。”要是磕着伤着了,可要怎么办才好?
“好。”谢環这会儿倒是乖巧,说什么都应下,转头估计又会抛到脑后去了。
对谢環这种嘴上应着却不放在心里的行为,芷兰也是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