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烈的酒，喝了一碗下去，能不醉吗？

重阳郡主端着酒碗过来，看到谢環的模样，愣了一下，“阿九这是醉了？”

她有些遗憾，本来还想来敬酒的呢。

沈彧颔首，“我送她回去。”

重阳郡主见状，也先走了。

沈彧背着他的小姑娘，一步一步的往营帐方向走去。

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日后，他也会背着她走过每一个春秋岁月的。

……

过了年，很快就要到了上元节。

棠梨宫中。

沈贵妃正在准备今年宫中元宵晚宴的事情，突然外头响起一声尖锐的唱：“皇上驾到——”

沈贵妃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出去相迎，“臣妾见过皇上。”

“阿棠，这里就只有咱们，莫要多礼就是了。”皇上伸手将沈贵妃扶住，沈贵妃顺势起来，笑着陪着皇上往里头走。

“阿棠这是在做什么？”

沈贵妃笑道：“臣妾正在准备今年元宵宫宴的事。”

名单，菜品等等都要一一过问，皇上握着她的手叹道：“真是辛苦你了。”

沈贵妃摇头，“这是臣妾分内之事，哪里来的辛苦？”

沈贵妃不愿说这些事情，抬头细细打量了一下皇上，见他眉目舒展，竟是难得的好心情，不由问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皇上朗声笑道：“确实是好事。”

沈贵妃也是笑了，“不知道是什么好事，能否让臣妾也听一听？”

沈贵妃对待皇上，不像是妃子对待君王，倒是更像是妻子对待丈夫，有什么问什么，也不藏着掖着。

皇上喜欢沈贵妃这样的态度，对沈贵妃素来都是有求必应，更何况，这么高兴的事情，他也是想跟人说一说的，满皇宫里头，也就只有沈贵妃能同他说一说了。

“是北疆来的消息。”皇上笑着跟她说了阿扎特送来了求和的书信，沈贵妃亦是惊喜连连，“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很好。”皇上心情高兴得很，北疆的事情悬在大周头上几百年了，没想到，在他在位的时候，竟然能等到北狄的求和书，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在史书上，定然也是辉煌的一笔。

没有哪个帝王不喜欢这样的成就，皇上亦是开怀不已。

沈贵妃也高兴，这样沈彧就能回京了。虽然北疆战争不断能叫定国公府的地位更稳，但她更多的还是希望人能够平平安安。

棠梨宫中的宫人们也纷纷向皇上祝贺，皇上大手一挥：“赏，都赏！”

李安立刻应下。

沈贵妃笑着吩咐清屏：“晚上叫小厨房加菜。”

清屏应了声，瞥了一眼，见皇上心情好，立刻退下，去小厨房里头说一声。

刚出门，就遇到了茗香。

“姑姑怎么过来了？”

茗香瞥了一眼她身后，低声问：“皇上可在贵妃娘娘这儿？”

清屏颔首，“皇上方才才过来的。”

茗香道：“劳烦帮我通报一声。”

清屏应了声，也不问是何事，转身进了内殿。

茗香既然到这儿来寻皇上，定是慈宁宫里头有事，事关皇太后，她是傻了才会去细问的。

“皇上，茗香姑姑来了。”

皇上脸上的笑容敛了一些，“让她进来。”

茗香跟在清屏后头进来，“奴婢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皇上叫了起，又问：“可是太后有什么事？”

茗香垂眸道：“皇上，奴婢这次过来，太后是不知情的。”

“嗯？”皇上蹙了眉，茗香似乎看不见皇上的不悦，继续道：“皇上，太后娘娘昨日又昏倒了。”

“你说什么？”皇上震惊的站了起来，沈贵妃亦是惊愕的看了过来，急急道：“母后到底怎么了？”

茗香哽咽了下，“奴婢也不晓得怎么了，太后娘娘不肯叫太医，也不肯叫奴婢们告诉皇上，奴婢和嬷嬷实在是没有没办法了，这才偷偷地过来见皇上。”

茗香跪下去磕了个头，“皇上，求您劝劝太后吧。”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好说话，但皇上说的话，太后定是会听的。

皇上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赶去了慈宁宫，沈贵妃亦是跟了上去，太后素日对她极好，这种时候，她不亲眼瞧过，是不放心的。

太后正躺在软塌上休息，听到外头的传唱，忍不住睁开了眼，“皇上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目光瞥见皇上沉沉的目光，忍不住坐了起来，正要问出什么时候，看到后头跟着进来红着眼眶的茗香，瞬间明白了。

“母后，您身子不适，怎么能不告诉儿臣呢？再不济，也要叫太医过来看看才是呀。”皇上关切道。

“哀家无碍，皇上不要听下头人胡言乱语。”太后不悦的瞪了一眼茗香，茗香顶着皇太后冷锐的目光，却是不怕的，只要太后身子好好的，她便是被太后责罚了，也是不怕的。

若是平常，太后这样说了，皇上也不会多想，但他这回却是八风不动，“等过会儿杜太医过来了，叫他瞧一瞧就知道了。”

“母后跟朕都不是太医，还是听听专业人士怎么说吧。”

杜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亦是医术高超之人，对他，皇上还是很信任的。

看着皇上一脸的坚持，太后有些头疼，心里头也对茗香有些责怪，“皇上日理万机，何苦再叫你为这些事劳心劳力。”

“既然如此，母后更是要看太医才是。只有母后身子健康，儿臣才能安心。”

知道这是怎么都说不通，太后索性也就不说了，她如今累着呢，不太想说话。

太医是路上打发小德子去叫的，是以慢了一些，但好在小德子知道这里急，催了催，也就跟皇上等人前后脚。

“微臣见过皇上，太后，贵妃娘娘。”杜太医要行礼，皇上挥了挥手，不耐道：“别讲那些虚礼了，快去给太后瞧瞧。”

他这儿急着呢，还讲这些礼数做什么？

杜太医应了声，上前给太后诊脉。

太后瞧着这架势，知道她若是不让太医看诊皇上就不会离开，无法，只好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