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两个人影飞快的矮下了身。
忽然,其中一个道,“你看!”
“什么?”
茫茫的草原上,只有风吹树动,还有一些牛羊的影子。
“小矮马!”
“马?”
“她以前也有养过一匹矮足马,叫奇迹暖暖,记得么?”
“记得。”
当然记得!为了那匹该死的马,自己还被三世子和四世子盯上了。
他们被刺杀的时候,自己成了最大嫌疑人。
鬼瞳飞快的掠了过去,牵起小矮马的缰绳就往远处跑。
鬼择弥荼无奈,只好跟上了他。
两人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才脱下了一身的夜行衣。
“似乎,真的不在司小爷的大帐中。”
“可是那日确实是被他救走的。你也看见了?”
“对。我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时候的司幻莲,像个煞神,生人勿进,雷霆万钧之势。
他没有对鬼面部落的人赶尽杀绝,反而好似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救这个凡音。
看来凡音与司小爷之间的关系,根深蒂固。鬼择弥荼暗暗的思忖着。
“既然人不在,那我们就早日离开吧。”
“镜王,我们不与小爷合作了?”
“不是说了,不用喊我镜王了。镜王是鬼择多铎给我的名号,现在我被鬼面部落的世子驱逐,镜王的称号还有何意义?”
“那我……”
“就喊我弥荼。”
“这……”
“你也不再是囚徒。阿瞳,你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囚徒。”
“我明白的……我明白。”
“司幻莲这个人,现在看来野心不小。他的目光在于更远处的地方,所以暂时会接受我们的合作,但是却无法长久的合作下去。”
“那我们下一步该去哪里?”
“我们也应该,找一个落脚之处了。”
“你是指,我们自己的部落?”
“不,我是指——鸠占鹊巢。”
前去阻击鬼部世子军的时候,鬼择弥荼已经找到了一个十分满意的落脚之处,惊雷部落。
惊雷部落无论在领地,还是人脉上,都非常符合鬼择弥荼的心意。
而且惊雷的人和鬼部一样,好战残杀,崇尚武力,更容易为自己所征服。
“惊雷部,不错吧。”
“但是我听说,惊雷部落的酋长広度,已经把自己的夫人送给了羽翎部落的世子,会不会……”
“不会。那个司小爷绝对不会出兵援助的。”
“可是眼下的惊雷部也不好对付。”
其实鬼瞳想说的是百鬼夜骑纵然骁勇,可是折损的太厉害了。
这次与羽翎合作,说起来双方为盟友,可是司小爷忒的精明,自己总是蜗居在后,任由百鬼夜骑冲锋陷阵,杀红了眼他也不出手,就是隔岸观火,好像每次出现就是为了收个俘虏。
“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应付。”
“镜……弥荼……你打算怎么做?”
“広度这人我清楚,一直对北央最虎视眈眈的就是他。只要联合他,去劫持从北央出发的商队……”
“可是现在惊雷与羽翎交好,司小爷又是北央的人。”
“这点不用担心。広度这个人,最喜欢出尔反尔了。”
惊雷広度果然没有令鬼择弥荼失望。一说起要劫持从北央出来的车马,别说是商队了,哪怕只是普通百姓,他也是乐意的。
他的原话是,“老子已经憋了好久了!自从你老子去世以后,我们原本十三大部落好像一下子群龙无首了,连个敢出头的人都没有!我看你老子的那些龟儿子一各个都是缩头乌龟,没有一个有用的。”
眼眸又瞥了几眼弥荼,“一开始还以为你老子会推举你做酋长。不过你到底是外人生的,你也不能怪他。”
鬼择弥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好了日子,然后从羽翎部落边拔营,整装待发。
百鬼夜骑军营一动,羽翎部落就纷纷意识到了。
英策熊非常紧张,连夜召集了世子、小爷和天师,几个人团坐成一圈。
“你们可知道,那个鬼择弥荼准备拔营走了。”
大世子抬眸瞥了眼对面的天师和天师下手座上的小爷。心想不走父亲担心,走了还是担心,这可如何是好?
“是。前日就见着他们营帐动了。”不知天师消息果然最灵通。
“你们知道他是要去哪里?”问的是大家,可是目光紧紧盯在司幻莲的身上,仿佛就笃定了他知道一样。
司幻莲的心思却一直没有回来。这几日练兵都没有那么勤快了,别人都道是小爷出征刚回,有些乏了。
但是他心里放不下的,是小音的去向。她不告而别,她怎么会不告而别呢?
若是在以前,倒也像她的做派。可是现在不同了呀!
难道,他们在卧榻之上,在肌肤相亲之际,所说的话都不作数的么?
“……小爷?”
“啊?”
“父亲问你,可听说了鬼择弥荼那只瘟神要去往哪里?”
司幻莲麻木的摇了摇头。
……
大抵也就是十来日之后,惊雷部酋长広度衣衫褴褛,怒气冲冲,一身血光的跑来了羽翎部落。
因为他是只身前来的,武士们也就没有阻挠他。任他一路无阻的冲向了酋长大帐。
“英策熊——”
羽翎酋长慌忙出来查看。
“広度酋长?”
“我们到底是不是盟友?”
“呃……此话怎么讲?”
“我把我自己的夫人都送给你儿子了!你好歹借我几个兵吧。”
“借兵?借兵做什么?”
“鬼择弥荼,那只小狐狸!他把我骗出去,去攻打北央的商队。结果他自己占据了我的部落,现在当做他的老巢了!”
“什么——”英策熊大骇,立刻安抚了几句,随即就派人去请天师。
英无名到底老道,没有直接应邀,而是转去了大世子的营地,然后让大世子派人去把他父亲请了过来。
英策熊一到来就说,“天师怎么在这里会面?広度还在我大帐里等着,他简直要掀翻帐顶了。”
英无名看了一眼英策熊,“酋长真的打算助広度?”
“难道不助?”
此时英策熊注意到大儿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父亲,你可还记得他擅闯我们大营,将您踩在脚下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