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浅?”就是那个最早发现赵和莱尸体的人?苍粟凉眸看着地上的少女,两眼微微眯起,“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唉!别提了!”钟不浅边说边叹气,还一脸懊恼地挠了挠头,把她那本来就有些松散的发髻弄得更加凌乱了,“之前不是把我家公子的玉佩给弄丢了嘛,公子说今天要是再找不到就不让我回唐府了。今天天还没亮我就上山寻找,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玉佩的半点影子,可急死我了!”
“你家公子?”谁家公子如此狠心?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只身一人来这蜻蜓山。这姑娘也是大胆,就不怕被狼叼走了。
“嗯!”钟不浅小鸡啄米的点点头,然后小脸微扬,“我家公子就是当朝少府唐孝楚的儿子唐大雨。”言语之中,难掩骄傲。
唐大雨?苍粟听到这个名字,目光浅浅扫了一下还在旁边生闷气的吕纂,“你认识吗?”
“见过几面。”淡淡的语气虽然平稳,可还是能听出丝丝的恼意来。
“人品怎么样?”
“虽然见过面,但没怎么有接触。”
“哦。”苍粟又把目光锁定钟不浅,“他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山里找玉佩?”
“他放心。”说着,钟不浅风风火火的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尘土,然后抬起头来冲苍粟咧嘴一笑,补充道:“他可放心了呢。”
苍粟扬眉,“看你的样子,倒还是想继续找?”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钟不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顿时哭丧下脸来,“我觉得现在好饿啊,从早上到现在,我就只吃了一个烧饼,一口水也没有喝。”
苍粟眸中黠光一闪,“不如你先带我们出去,我们请你吃一顿饱饭如何?”
“真的吗?!”钟不浅激动地低叫道,不过下一刻她又哭丧下脸来,“可是,玉佩还没有找到,公子他……”
“你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嘛。等你饿到走不动了,到时候不就晚了?”苍粟故作好意的劝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钟不浅认真点点头,“那你们跟我来吧。”说着就左旁的小径走去。
呃……,她这也太容易被说服了吧。
跟在钟不浅身后,刚要越过吕纂,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识路?”
苍粟不假思索,“唐大雨放心让她一个人来,说明这个地方一定是他们所熟悉的。”
听到苍粟的解释,吕纂还是有些疑惑解不开,默了默,又道:“也许唐大雨就是个心狠之人呢。”
“你们干嘛呢?怎么还不跟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钟不浅这时回头,待看清那方的景象,她不由自主的“喔~”了一声。
几缕白色的月光从黑色的帷幕上漫泻下来,恰好撒在吕纂与苍粟两人的身上。此时吕纂正轻轻握着苍粟的手腕,与稍稍仰着脸的苍粟‘深情’对视。
林中雾气缭绕,在月光照射下发出星星点点的晶光,点缀在他们二人周围,如梦如幻。一道月白欣长,一道浅绿窈窕,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得紧呐!
听到钟不浅唤他们,吕纂这才松开苍粟的手腕。
“你们是夫妻吗?”钟不浅小跑回来冲着他们二人异常兴奋的问道。
“当然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的低吼,不仅没有让钟不浅放弃,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这么有默契,怎么可能不是夫妻?还有你刚才握着她的手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夫妻,只不过没有成婚?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呢?”
“……”
可想而知,这一路上,苍粟和吕纂没有少受她的折磨。
“哎?你和你相公是如何相识的?”
“你相公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你和你相公有没有孩子?”
“……”
苍粟觉得有点烦了,便想走的离她远一点,路过一个茅草屋的时候,中途停下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休息。让苍粟满意的是,钟不浅并没有跟过来粘着她,只是远远蹲在茅屋对面玩自己的手指头。
不过,等再出发的时候,她就又开始了她的八卦……
走出蜻蜓山,又请钟不浅吃完一顿饭,天边已经悄悄露出了鱼肚白。
告别之后,钟不浅又原路返回蜻蜓山找她的玉佩去了。
苍粟瞥一眼身边的这只跟屁虫,懒懒打了个哈欠,“你先回去吧,我再自己逛逛,一会儿自己回去。”
本以为吕纂会拒绝,没想到他只定定看了一会儿苍粟,竟然随口答应了。
“天黑之前,必须回府。”说完转身就走。
苍粟望着吕纂远去的背影,目光微晃。
……
“我去现场看过了,除了尸体所在的位置,其他地方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苍粟跨进中堂的房门,边说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江流本来坐在书案前和罗林一起商量案情,见苍粟回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迎上去,“怎么会这样?被野狼袭击不可能不反抗啊。”江流说着面色一凝,“除非……”
“除非死者不能移动。”罗林起身,接过江流接下来要说的话。
苍粟点头,又道:“你们当时去老树潭一共是多少人?”
罗林简单想了一下,答道:“我,江流,还有小四小五和其他两个弟兄,一共六个人。”
苍粟走到书案边坐下来,将一只手扶在案上指间轻点着,“老树潭湿气重,所以土质比较松软,踩上去的脚印一般会留上半月左右。按照你们之前的描述,去过老树潭的有六个官府的掾吏,发现尸体的唐大雨和钟不浅没有上前,所以地上应该留下六个人的新脚印。我昨晚去探查过,那里除了六个人的脚印,还有一双留存时日较早。”
江流也跟着往苍粟这边挪了挪步子,“会不会是赵和莱自己的?”
“不太可能。那脚印的尺寸我量过,与赵和莱的身体不成比例。”
“什么?”江流顿时瞠目结舌,这样也行?他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根据身体的情况来确定脚的尺寸。这……这闻名于整个昌松郡的苍粟,果然非比常人!
“你的意思是,这个脚印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然而,在那里却唯独没有赵和莱的脚印。”还是罗林抓住了重点。
江流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