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紧发条，现在起跳。

——《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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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让张爸开车送我们去学校，虽然这样又快又方便。我不打算麻烦别人，这是我们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去解决。

我挤进川流不息的人潮，仿佛是只逆流而上的小鱼。灯火璀璨，照亮了这片死寂的夜空，仿佛一只只披着羊皮的小恶魔，一点一点吞噬天空中的小小生灵。

我有些不敢想象。我们或许正在执行的，是一个“万里挑一”的任务。拎着小包的白领，穿着紧身衣的跑步者，手拿一包辣条的小学生，推着轮椅的老人，我们在所有人中，或许会迷失方向。不过说不定也会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醒悟呢。

现在是晚上七点十分。明天的表演是在十点正式开始，要求最晚八点十分到现场作准备，给我们的时间是十三小时。

十三小时，看似漫长。

我和张桥走进地铁站台。水泥地板与墙面被擦得晶晶亮，反射出两张模糊而呆滞的面孔。我往地铁过来的方向张望，看见的是山洞似的漆黑，似乎没有尽头。而那辆约定好30秒后会到站的列车，也迟迟未来。

“张桥……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们表演总负责人，让他临时把我们的节目换到最后，说不定还有找到唐云烟的希望。”我凝视着张桥俊美的脸，不知不觉说话语速都放慢了。

张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半晌都没有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揉眼睛。

“张桥？”

“嗯……”

正巧此时地铁的门在我们面前打开了，车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塞着耳机的小姑娘，刷着微博，对着手机屏幕里的人微笑。

“上车。”张桥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你这样……那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找别人代替主唱，更省事儿。”

“你不知道唐云烟对主唱这件事儿有多执着。”我像是在谈论一个故去的亲人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她都失踪了，我们还谈什么喜不喜欢……而且，没想到小碧你还会帮她说话。”

“那是。”我收起笑容，“可是你想，唐云烟练了一个月，你觉得要是随随便便找个人顶替，那种效果还会好吗？”

“是啊我知道。可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

对话就这么结束了。真是特别有喜感。好像就是一场败局已定的战争罢了。

我把头靠在墙上，看着地铁开过一站又一站，看着对面的上班族坐下又站起，看着一张又一张漠然的脸从我眼前飘忽不定。

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唐云烟还好好地在家里休息。我还在床上酣睡。

朦胧之时，张桥接听了他妈打来的电话。

“喂张桥啊，我让交通部的同事调监控了，查出来五点半在清晨路有个女孩儿，是被路过的一辆汽车里的人给拉进车里开走了。”传来机器般平静又快速的声音。还有键盘声，如雨珠落地淅淅沥沥的声音。

“真的？女孩儿长什么样？”张桥眼睛一亮，继续追问下去。

“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扎两个辫子，目测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