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父亲许久不生病,这一病便调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段期间手背上的伤口也已经痊愈,孙芳芳逐渐把要报恩一事给淡忘了,这日同翠儿到河边树荫下纳凉才又勾起那段惊心动魄的事情来,不由得幡然醒悟,哎呀了一声,倒把一旁不知缘故的翠儿给吓了一跳,忙问芳芳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芳芳虽视翠儿为自己的闺中密友,但也不想其为自己担心,便只推说刚才有只大虫子从她眼前飞过,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翠儿只笑她说胆子比虫子还有小,也就没再多问。
两个人在树荫底下说了好一会儿闲话便要往家里去,孙芳芳想着如今父亲有离开京城之意,怕是这恩情再不报以后就没有机会。
经过客栈的时候孙芳芳便说要到客栈找堂叔说些事,翠儿在出嫁前也不好同孙有志接触,便不和芳芳一同过去,于是两个人便分了手,孙芳芳便赶往客栈来。
见芳芳行色匆匆,孙有志还以为是家中又出了什么急事,孙芳芳因走路走得急了些,见了堂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喘着气,倒叫孙有志心里更加着急,但也只能等孙芳芳歇了这口气方才能问出个究竟来,便叫倒了茶水来。
孙芳芳调整了调整气息笑到:“堂叔不用担心,不是家里出了事。”
“不是就好。”孙有志听到这总算舒了口气,刚刚以为又是家中谁生病了或者走丢了,如今见此情形到底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问到:“那又是为了何事走得这般匆忙的。”
“每每这样来着实叨扰了堂叔,芳芳先同堂叔赔礼道歉了。”孙芳芳先道歉起来。
“无妨无妨,只要能解决问题就成了,快说说你的事吧。”孙有志笑到。
“这事早就想同堂叔说了,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照顾爹爹便给忘了,可不就是苏相公的事。”孙芳芳说到。
“正居?”说起这两个人的关联,自然是为的上次那件事,“哦,你是想说上次正居在河边救了你。”
孙芳芳点点头说到:“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苏相公的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的。”
“正居从来都不是贪图别人报答的,难为你一直记挂着,可是要想好了要怎么报答。”孙有志问到。
“并没有。”孙芳芳颇为难为情地说到,“这才过堂叔这边来想问问苏相公有什么喜好,芳芳也好投其所好以示报答。”
“原来是找我出谋划策来的。”孙有志恍然大悟过来,细想了想说到:“正居向来深居简出,除了读书一时也想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谢过堂叔提醒。”孙芳芳拍拍手说到,“那芳芳先回去了。”
孙有志看着孙芳芳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到:“我说了什么?”
已经许久没有去京城里逛,趁着如今暑气渐渐散去,孙芳芳便要父亲陪着到京城去逛逛,孙灿自是不无答应,只是瞧着女儿神情古怪,好像是要去京城办什么事似的。
这天孙灿便陪了女儿在京城热闹的街道中闲逛,见女儿并不在平常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上留心,却走进了卖文房用品的叫墨轩的店里,心下不免奇怪,正欲问起,却迎面撞见了熟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登科,两个人都认出了彼此,于是相互走近,孙芳芳见父亲遇到熟人,也跟了上去。
“真是巧了,孙掌柜也到这里来买笔墨纸砚呀。”许登科说到。
“是陪小女来的,哦,这位便是小女芳芳,芳芳,这位是许三少爷。”孙灿说着便向二位介绍起彼此,两个人于是都相互施礼问好。
“芳芳姑娘也需要采购文房之物?”许登科笑问到,这也是孙灿刚想问的。
“是……是为堂叔采购来的,他记账需要这些东西,前阵子堂叔帮了许多忙,总该要有些表示不是?”孙芳芳回答到。
“芳芳说的堂叔许三少爷也认识的,就是有志。”孙灿解释到。
“不知许三少爷可是这墨轩的常客?”孙芳芳突然想起问到。
“是呀,芳芳姑娘为何问起这个?”许登科问到。
“我也不懂这些,想请许三少爷帮着挑些好的好送与堂叔。”孙芳芳笑到。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尽管帮芳芳姑娘挑了。”许登科想了想补充到:“我倒也有一事要求芳芳姑娘。”
“求我?”孙芳芳诧异到,一面又好奇许三少爷能有什么事求自己。
“所谓礼尚往来,就是想让芳芳姑娘帮着挑些女子用的饰品用物。”许登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莫非这位许三公子也有一位恩人,而且这位恩人是个女子不成?那可真是巧了,于是满口答应到:“许三少爷看得起我,我也尽量帮你挑些。”
“许三少爷要这些东西作甚?”孙灿笑问到。
“我猜可也是同我一样要做为谢礼的?”
“正如芳芳姑娘所说的。”许登科本不好意思说起,好在芳芳帮着解了围,还以为是芳芳看出了自己的心事特意为自己编了个理由。
帮孙芳芳挑了文房用品要结账时孙芳芳突然对墨轩掌柜说起:“好事成双,掌柜的帮我包双份吧。”
墨轩掌柜听了自然欢喜,连声道是。
“这同样的东西也要送双份?”许登科好奇到。
“这是文房之物是易消耗之物,送双份既是吉利数,也不会多余,至于许三少爷要送的东西,若是珠钗饰物自然不必相同,胭脂水粉可以送双份。”孙芳芳说到。
许登科像是悟了禅机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时也感叹孙芳芳知人肺腑之功力。
孙灿笑到:“丫头是何时得出这送礼的诀窍来的,从前并不曾听起。”
“姑娘小小年纪,可真是了不得。”墨轩掌柜听了也笑着夸奖起来。
好事成双原本只是为打消疑虑而临时想起来的,没想到竟成了诀窍,被他们三人这般夸奖,孙芳芳一面觉得有些难为情,一面又觉好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