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宓和高瑜盯了卫青一会儿,发现她始终神色平常,语气也未见异常,便赞同了卫青的说法。
从他们认识卫青之后,基本就没怎么见过他们父女俩见面,莫非是关系不好?
这是家事,他们再问也不合适,于是就放过了这个话题。
高瑜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们从到了北境之后,接收到的消息都是从冯門那里得来的,他没有怀疑对方的立场,但说不定是查探的环节出了问题,“那是冯老将军的情报出了错?”
“不确定,但是莫将军说过,冯老将军做事周全稳重,派出去的人想必也如此,说不定是在路上,卫士雍临时离开,而奉雄一直藏在军中,或是半路才加入......”话说到这,卫青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她与高瑜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脱口而出,“难道卫士雍没走?!”
“或许卫士雍此刻也藏在营地中没露面?”
不同的话却是相同的意思,若卫士雍只是藏在营地中未露面呢,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没有单独查人的资格,在这里猜测也是没用的。”
“这话倒也是,咱们猜了也没什么用处。”
“我找你们来,是想提前通个气,过几日若大战爆发,你们彼此都留意一些,若发觉有什么不对首先以保全性命为主,大不了我们就离开,以轩辕商会现在的规模,藏住我们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卫青心底总觉得此事不同寻常,非常有必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必要的时候必须抛开征东军,他们三人若结伴离开,彼此也可有个照应,况且一个是自己的手下,一个是自己的合伙人,不用担心被人背后偷袭。
“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若真的形势严峻,你首先得保护好自己。”高瑜笑眯眯的搭上了卫青的肩膀。
能够找自己商量,说明卫青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人,比起当年抛下自己逃跑的冷漠丫头,还是这样的卫青更讨人喜欢。
“这我自然知道。”她没好气的说道,顺带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落。
之后三人闲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卫青现在所处的职位,需要她协助处理的军务有很多,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聊天。
有了一路上的经验,营地当晚便已经搭建好。
征东军和秦军的两处营地相距并不近,但是到了夜晚,也隐隐能看见远处秦军的灯火。
卫青站在营外盯着秦军的方向,安静的环境使得她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此刻真的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就这么安稳了过了三日,莫干每日都召集众将商议讨伐山越的计划,包括遇见秦军赵军该如何去做。
第四日,赵军也到了,营地就扎在莫措旁边,离秦军最远。
他们来时静悄悄的,单看队伍人数似乎和征东军差不多,迅速扎好营帐之后便没了动静。
若是有心人从远处看,便能看出莫措的营地被两方隐隐包围在中间,可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北方十里处的山越王庭,所以也就错失了能够破解包围的最佳时机。
赵军到后的第二天,众将士正在莫干的大帐中部署兵力分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莫干的亲卫急匆匆跑进来,“将军!赵军攻王庭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了一个能够投放火石的攻城器,一发过去,王庭外的城墙都打出了一个豁口!”
“什么?!那刚才那声巨响?”
“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属下回来时,看到秦军已经向王庭出发了!”亲卫焦急的说道。
莫干沉思了一会儿,虽然跟在他们后面坐收渔翁之利也不错,可若是那两方攻完王庭转过来合伙对付自己,那他们就没有退路了,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不等了,我们也出发,各将士听令!”
“在!”
“立即召集手下各路军马,准备开战。张青,你带冲锋营与左路大军先行,务必要阻止赵军与秦军联合的可能!”
“喏!”
“钱琥,你带领右路大军绕到王庭后方,从后方攻入,接应冲锋营。”
“喏!”
两人分别领命出发,临行之前,钱琥特意对卫青说了一句话,“张兄弟,此战之后,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喝酒......”
看着钱琥意味深长的眼神,卫青下意识皱眉,她感觉这人似乎话里有话,只是时间紧迫,莫干又催的紧,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
待卫青率军到达王庭之时,赵军已经利用攻城车将城墙轰出了豁口,强内外被火石轰掉上百人,血流遍地,浓郁的血腥味问得人直作呕。
“将军,我们怎么做?”兀横冲到她身边,看着前方惨烈的战场,眼中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他手中的大刀已经忍不住要出击了。
“冲进去,记住,不要活捉,杀了山越的将领属臣,砍下头颅带回,等回去依公论赏。”
“喏!兄弟们跟我冲!”
“冲啊!”
将士们避开赵军的弓箭手和投石器,一鼓作气越过了被赵军轰开的缺口冲进王庭之中,有卫青刚才提到的封赏,众人都被激发出了热情,专门找那些看着像是有些身份的人来击杀。
如今的山越王庭早已乱作一团,城中许多普通百姓还未来得及撤走,官员的亲眷也多数在城中。
从奇穆思驾崩到奇雅登基,再到平定叛乱,朝中老臣的突然反叛,一连串的打击使得山越早已是千疮百孔。
现如今留在奇雅身边的心腹只剩了乌家三兄弟。
这些年他们被召回到王庭,时常陪着奇雅出征训练,如今已成为奇雅真正的心腹,在内外受敌的关键时刻,三兄弟挺身而出,替奇雅处理了很多事情。
奇雅曾对山越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仔细的做过推敲,发现这背后有一只大手正在推动这一切,可她经验尚浅,父王已逝,德高望重的臣民也一个个的离开自己,单凭她与乌家三兄弟根本看不出此事是何人所为。
半个月前,王庭突然被人彻底封锁,内外的消息都无法传递,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就在自家门口,已经有三路大军围守,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屠杀。
到今日,赵军突然攻城,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慌忙抵抗之下死伤十分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