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娘就要为此牺牲我的幸福?”
言晴嘴角一咧,不由冷笑一声,空洞的双眸好似灌入了无尽的冷漠,冻得言大夫人一颗为女儿着想的心寒得发颤。
“我就不明白,嫁给清哥儿有哪些不好?莫非你还想嫁给王爷不成?”
言大夫人说完,眉眼间的风霜好似厚了几层,女儿的默言似乎是对答案的默认。
仔细想想,能够与晴儿有照面的人,那便只有八王爷。
可八王爷是言欢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阿娘......”
言晴淡淡地唤了一声,面儿上依旧覆着不可琢磨的漠然,
“我要的东西,哪怕到死也会去争。明日的宴会我会好好出席,可阿娘要是想动什么别的歪心思,也别怪女儿让您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
未等言大夫人回应,言晴便转身离去。
.......
“什么,你说欢儿昨夜受了伤?”
言三爷听着言晴的话,瞳孔瞬间增大了几分。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昨夜被追杀的人便是言欢。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发现了自己和八王爷的交易?
但这事儿连二哥都不知道,欢儿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从哪里得知。
亦或是,二哥有了怀疑,欢儿偷偷跟着自己调查一番。
这下可麻烦了。
“父亲。”
言曦唤了言三爷一声,但其抬了抬头,还是把眸光沉了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以后大人的事情,你少掺和。”
“是.......”
说了半天,言曦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一句打发,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难道事到如今,父亲就没有把实话与自己相告的意思?
“父亲,难道您还没有别的话对女儿说?”
言曦本来已经转身,可有些疑惑实在要弄清楚,才好助父亲一臂之力。
“曦儿!”
言三夫人知道言曦想说些什么,张嘴不由喝了一声。
言三爷疑惑地望了言三夫人一眼,于是眸光静静地铺在言曦脸上,缓缓道,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花园里的尸骨案,您打算怎么处理?
现下欢儿似乎和贾大人形成了一条线。”
言三爷听了,心中的情绪还是激荡了一番,嘴唇微微往里抿了抿,
“这事儿我没做过,自是由官府人的去查清。
如果当女儿的都不相信父亲,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件事儿,言三爷根本不想让一双儿女知道。
有些危险,他们知道的越少,安生日子过的也越多。
言曦没想到父亲巧妙地拿话压她一头,嘴唇一时也不知道往外说些什么。
言三夫人便抓准空子,趁机道,
“姑娘家,成日盯个死人像什么话。
有空不如多念些诗赋,养养情操,将来嫁个好人家。”
言三夫人的话有些警告意味——
其实她私下没少和女儿谈过婚嫁的事儿,但曦儿一直推脱,说现下还小不急着嫁,言三夫人觉着目前的情况也不利于挑个高户,因此也暂时顺了她的心意。
“女儿知道了。”
言曦含着气低低地垂了头,有些线她可不能硬踩在阿娘头上,否则那个人,自己便不再有嫁给他的可能。
........
夜里有些凉,言欢的伤口不知怎么忽然发了炎,一时起了高烧。
可她又不敢请郎中,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受伤。
“珍珠给我拿多一床被子。”
言欢有气无力地说着,尽管她已撑足精神,可细眉依旧牢牢地蹙着。
“小姐,这已是第四床被子,再盖多一床,恐怕要把您给闷坏了。”
珍珠犹豫地望了似云一眼,似乎想让其想些说辞,跟着劝劝小姐。
似云略一点头,嘴角一勾说道,
“小姐,不如我偷偷地把您背出去看病。
只要用纱巾将脸遮住,对郎中恩威并施一番,想必消息也不会走漏。”
言欢闭上眸子不作声,把病这样拖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万一把小命丢了,那老天给的机会可就白瞎了。
“小姐,似云的提议好,不如就按她说的做吧。否则小病不注意大病便找上身。”
看着珍珠着急的模样,言欢心里也不是滋味,略一踌躇,便直起身来,
“好吧,那现在收拾收拾就走吧。”
“嘎吱”一声,窗户却突然被打开了,言欢犹如惊弓之鸟,瞬间抄起床上的匕首,做好抗击的准备。
“欢儿,是我。”
听到李煦的声音,言欢的神情放松了几分。
不过李煦看着她病怏怏的模样,脸上线条却紧绷了几分,几步上前抚摸其额头,滚滚热意便涌了上来。
“你额头发热,看来伤口已经发炎。”
李煦拧眉说着,余光忽地一扫珍珠和似云,便淡淡道,
“你俩去外面给我守门,我要给你家主子处理伤口。”
说话的语气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口吻,珍珠也下意识地拉着似云的手臂出去。
直至守在门边,她才猛然生惑,
“自己为什么要听睿王的指挥?”
在珍珠心里,哪怕面前站着皇上,能使唤得动她的人,也只有小姐。
“有点疼,你可能要忍一忍。”
“我自己来吧。”
一想到后背的衣裳要被解开,言欢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尽管前世的她对李煦的身体都很熟悉,但这一世不愿和其有瓜葛的言欢,其此刻还是泛起了杂乱的思绪。
“嘶嘶嘶........”
言欢陡然低吟起来,指尖紧紧地攒在一起,好似把苦痛紧紧地夹藏。
“欢儿,对不起.......我处理得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