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觉得小姐可能接受不了......而且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可能我也有些接受不了。”
珍珠越说到后面越小声,但她的一些真实想法也不愿去欺瞒季殇。
“为什么?这又不是故意为之。人都有不走运的时候。
何况李煦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受害人,难道他不应该得到更多的谅解和宽慰?”
季殇越说越替兄弟觉着委屈,语气也比先前硬了一些。因为他知道未来的路上,自己和珍珠的感情也会受到很多考验。
难不成,一遇到这样的挫折,所有的感情便要因为别人的过错烟消云散?
珍珠一时被噎的说不上话来,但是听着季殇有些急躁的语气,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脸色悄悄冷了冷,从季殇的怀里将身子抽离了出来,然后寻了另一张椅子坐着,倒了杯水往口里润了润。
“说句实话,我真替李煦觉着委屈。每次都是言欢一遇到困难便放了手,到头来,却又是他使尽全力地去将她拉回来。
如今,遇着这事,李煦心里也很难过,也不知言欢对他说了什么,出宫后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我身上,季殇,你还会接受我吗?”
珍珠窝火地反问了一句,语气里的冰冷犀利和难缠时的言欢简直是一模一样。
冷不丁地被反问了一句,季殇一时有些反应过来。
说实话,这样的后果,他从来没有想过。
“说到底,还是李煦自己不够小心。要是谨慎些,聪慧些,又怎么会被别人算计?”
言欢便是珍珠的底线,在珍珠的心里,谁都不可以说言欢的不是。哪怕是季殇.....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季殇被怼的也有些气恼,伸手挠了挠头,倒了杯水,也赶紧闷头喝了下去。生怕不留神,讲出更为过火的话来。
因为父亲常常和季殇说,吵架时说的话是最为冲动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语,可也是最为伤人的话语。
这些伤害都都会无形中给对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以,季殇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神情放缓了一些,主动去牵过珍珠的手说道,
“方才都是我不好,不该说你家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不生气了,好不好?”
“现下的我,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原谅你,但事实上做不到。
我想小姐大约也是这样的状况。
行了,你走吧。”
珍珠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较为平静地说道,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隐约泛着不好看。
“好不容易来一趟,因为这点事儿,你就让我走,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睿王毕竟有职务之便,可以随时出入宫里,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偷潜入言欢这儿,但自个儿即使有了李煦的帮助,能进宫的机会也不多。
今天还是看了李煦死气沉沉的脸色才求来的机会。
“你要是觉着我无情,以后便再也不要来了。”
珍珠性子同样是个倔强的,身子一转,直接回床上去休息。
听到了季殇从窗翻走的声音,眼泪才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手也握紧成拳头,拼命地敲着被子,
“让你走,你还真走了,就不会多哄我两句。”
这个时候,头顶却多了一抹温热的暖,
“现下哄你,可好不好?”
本来,季殇已经气呼呼地出去,但想着进宫一趟着实不容易,要真和珍珠闹了矛盾,回头后悔,想要调解,恐怕也没了机会。
谁曾想,脚步一转到房间里便听到了珍珠的喃喃自语,嘴角上勾起的笑容也将先前的不愉快全都化走。
“谁要你哄了!”
抬头看着季殇妖孽般的笑颜,珍珠气恼的脸都涨的一片通红,整个人忙把季殇推开。
“那我需要你哄。”
季殇整个人埋到珍珠小小的怀里,撒娇似的语气又隐隐从薄唇中掀出。
“我干嘛要哄你!走.....走.....走......”
珍珠一脸嫌弃的模样,手作势要将季殇推开,心情却莫名好了不少。
“我才不走。我父亲说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说让我走,其实就是想让我留下。”
季殇一本正经地说着,手臂却将珍珠纤细的五柳腰肢搂的更紧,仿佛下一刻怕她走了一般。
“你父亲又不是女人,他怎么会了解女人的心理?所以,你父亲说的不对。”
尽管珍珠内心确实是想季殇留下,她也是要面子的,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
季殇也被珍珠的这一回答给新奇得露出了更深的笑容,
“可我父亲把母亲哄的服服帖帖的,所以,他说的是对的。”
这一反驳让珍珠顿时无言以对,他就不能让让自个儿嘛!
她的红唇正欲张开说些什么,季殇却主动地将脸庞往前递,索了个香吻以后,心情更佳,思绪也逐渐理清,
“我承认,今天是我的错,不应该说你家小姐的不对。
不管怎么说,她在你心里是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
可我生气和在意的就是这一点......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应该。”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俊脸却被珍珠轻柔抬起,其有些恍惚的视线也撞入了珍珠清澈的眸子里,
“我和你母亲,哪个更重要?”
冷不丁的问题一提,季殇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话锋转的这么快,未来的婆媳还没见面,珍珠就想吃醋了?
“你看你现下就答不上来吧。或者,你已经有了是母亲的这个答案,只是不忍让我听到罢了。”
珍珠的语气很是平静,小手也紧紧地扣着季殇的修掌,显示自己没有生气,
“其实,两者不应该用来比较。因为你母亲是抚养了你多年长大的人,这些年也陪你度了不少风雨,操碎了不少心。
而我如果有幸能够成为你的妻子,自然也会陪着你一起无畏风雨的白头偕老。
假若,应要分个高低,自然是以你母亲为先。因为没有什么感情能够比过生养恩大。”
珍珠所说的话无不暗指着,言欢就是那个如同自己的母亲里。从前的她刁蛮任性也罢,现下的她狠辣无情也好,可她对自己都是真心实意的好。
虽然有些时候小姐不擅长表达想,但她默默对自个儿的好,珍珠也是十分清楚。
就比如,小姐和如珍公主去做一些事情,她也会只会简单地和自己说一部分,具体的不会多说,因为小姐不想自己参与太多。
万一真出了事,小姐也希望保留自己的命。
“珍珠,对不起,我不应该吃这样的飞醋,还让你产生了为难。”
季殇的幽眸里俱是认真,虔诚的愧疚也映在光洁的脸颊,因为珍珠的话确实将自己说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