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感觉脖颈间的气息微微一热,耳边的绒毛更是微微立着,低沉却又温润的声音也如百年酿的醇酒般压在耳侧,
“咱们扮演情人才不会惹起别人的注意。否则他俩现下处于风口浪尖中,你也不想你家小姐出事吧?”
“嗯。”
珍珠微微咬唇点点头,脸上却愈发熟透了。明明在讲小姐的事情,怎么自己却头昏脑胀?
余光悄转,季殇肆意生笑的灼颜更是具有极大的魅力——
清朗如被精心雕琢过的眉眼似含着最温柔的深情盈盈立着,想往深些看个清楚,捉摸不透的扑朔迷离又让探寻的余光落了个空,可心里的好奇更是被紧紧地勾起,小红唇也不禁咽了咽痴迷的口水。
“我有这么好看?”
清澈的泉音潺潺徜着,明媚生花的笑意更是盈盈动着。纵是一句平常的玩笑,出自季殇的薄唇,便是最动人的情话。
珍珠呼吸紧了几分,娇脸向一旁别了过去,索性当做没听到,柳絮般的睫毛却盈盈地向下垂着,圈在眸下的一片黑影也似有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见珍珠害羞的不自在,季殇索性也不再逗她,手心擒着的温度终究也是紧了几分,他心里也第一次有了要保护一个女人的冲动。
“二位,这艘紫荆船样式大气,里边布置的较为华贵雍美,于船上游玩的人,都能很好地感受到至尊的贵气。”
珍珠灵动双眸微微抬了抬,一个白眼的思索终究是摇了摇头。
季殇幽眸一望,菱唇依旧存着笑意,
“那就换下一艘。”
“是。”
老板脸上依旧鞠着恭顺的笑容,心里倒是盘算着这小娇娘到底喜欢何种款式。
步子往前迈了几下,眸光向右微顿,思绪一凝,转向季殇二人的眉眼即刻生了笑意,
“这艘相思船,不知合不合二位的心意?”
相思船?光听名字便有朦胧的诗意感。小姐喜欢朦胧的情调美,说不定,这艘船真能讨她欢喜。
“夫人,这艘船合不合你心意?”
季殇侧脸相询,情意绵绵的隽容一脸宠溺。星光闪点的幽眸也因珍珠娇脸上粉嫩的羞意而更深凝了几分,嘴角的笑容更是携着愉意灿若生花。
珍珠心透蓦地又漏上一拍,梨花暇颊更如同被火烧一般,视线也因而模糊了不少。
“看来是不满意,要不.......”
季殇期待的剑眸一沉,语气又含着失望冷下不少,劲手里擒着的温度却没有丝毫放下。
“满意,咱们走进相思船看看吧。”
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力气,珍珠才故作淡定地将话说出,手却没有勇气继续被季殇握着,趁其不留神,转而抽出向前走。
离季殇,老板略远些,珍珠才敢低声地呼一口气,心口却依旧止不住地跳——
她不得不承认这季殇实在太能撩,但转而想到,他是贵府的公子,而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心里的热火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面儿上的神情又镇定许多。
红唇微勾,内心也不由暗自调侃,
“季殇许是为了演的像些才这般绘声绘色的罢了。”
想到这儿,娇脸微仰,脑里余尽的旖旎也一一消散。
季殇由于在其身后,所以对珍珠心情的变化并无察觉,如白驹奔腾徜徉的双眸依旧放飞着桃花愉意思,修指微敛,似是有所怀念先前佳人缠绵的温热。
老板见这二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情态,心里更是高兴——
男女之间正处热乎劲儿的时候,贵公子最愿意一掷千金,那自己的生意可不得了最大的光顾?
一想到有钱进账,老板肥嘟嘟的肉脸便更是盈上几分喜意。
可惜事与愿违,季殇步履盈盈向前,修指试图微牵佳人温暖,珍珠娇躯一侧便躲身避开,
“季公子,一味地秀恩爱,恐怕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假的演多了,终究会露陷儿。”
珍珠月牙弯眉凝上几抹淡然,透亮的乌黑双眸也携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平静放置前方,红唇微勾,随意的语气里又有着生疏的距离。
不属于自己的,本不该肖想。此事与他无关,只是自个儿自制力不好,怕一不小心沉在演戏中拔不出来。
莲花步子继而生移,心头滴下的血却一路尾随,眼底生成的酸楚也因没有资格而无法落下。
季殇也尝试到被人拒绝的滋味儿,先前劝慰李煦时,还没有切肤的痛楚,这会儿心里却郁得发慌,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冻僵。
明明方才她还是含着羞涩的喜意,为何这会儿却又是淡漠的疏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变化莫测的心情终究也会让男人捉摸不透而生伤悲。
珍珠两腮微鼓,胸中浊气微吐,视线也清明不少,心里也在默默念叨着,
“今个儿是来挑地儿给小姐和睿王复合,而不是来照顾自己的心情。
珍珠,你可以收住情绪!一定可以!”
可越是想抑制,眼角却越是忍不住酸楚,豆大的泪珠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落。手掌抬起拼命地往眼角处擦,可掌心却越来越湿。
季殇察觉到珍珠抬手的异常,步子往前迈了几步,见着佳人泪眼婆娑,心里的那点儿不愉快早就抛到了脑后,胸口更像被碎了大石一般疼,
“你别哭了,是不是我有哪儿做的不好?我可以改。还是这里有哪样物件惹了你伤心,我马上将它砸碎。”
修指覆着温热上前轻拈她的泪水,珍珠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反倒更甚,花眸也更为红肿,
“呜呜呜.......啊......呜呜呜.......”
情绪突然不受控制,红唇更是扬起放声大哭,好几次喉咙都哽咽得抽不出气,可心里还是好难过。
季殇心口一热,长臂也不由将她搂入怀中,修指微微拢其青丝安慰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别哭了......求你了,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哭了。”
他也不擅长哄姑娘,现下所用的伎俩,还是从阿爹讨好阿娘所学。
可好像不太管用,胸口的湿润处越来越大片。
珍珠其实也不想流那么多眼泪,可情绪真的收不住,指尖只要稍稍用力用意控制,泪水反倒流的更欢。
她也知道这样很丢人,但也确实很无奈——最让人感到窒息的便是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而哭——
季殇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自己又好像没有喜欢上他,那自己和他门户上登不登对,似乎也没有必然的可比性。
想到这儿,珍珠的豆泪止住不少,小手正要抹去眼角边的泪水,一声鬼哭狼嚎的哀啼声又在耳边响起,
“呜呜呜.......啊........呜呜呜.......你不要再哭了,否则就让我和你一起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