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您在说笑吧!”薛忆然讪讪的看着她,“您,您可不要拿我开玩笑啊!”
“你瞧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的么?”苏影望着她,眼神在她肚子上流连一阵,看得薛忆然直发毛。
她将肚子捂住了,苏影没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帮她掀开一侧的被子,将人按了进去。
“好好躺着吧!刚才未进食,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往后,这府上,因为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薛忆然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苏影叹息一声,“我听人说,怀孕的时候情绪总是容易放大的,患得患失,你大可不必因为许济对你的看法而时喜时悲,那样对你肚里的孩子不好。”
“是。”薛忆然惶恐的看着她。
“若是他真狠下心来不要你们母子,我会帮你的。”她戏谑的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不会。你出现得恰恰好,许济啊,现在有心事了。”
“敢问恩人?”
“大公子大约今日下午就要到了,这事许济应当还不知情。”她道,“就算只是茶水间的小道消息,你也曾听过大公子与他父子情谊淡薄吧!”
“恩人,是大公子的人?”
“算是。”她嘴角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不过现在的薛忆然,已经不认为这是个会说话的好人了。
相反的,她知道,这个被她称之为恩人的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她这辈子也不能摆脱这个人了,不然,等着自己的,将会是更加不愉快的经历。
“实话告诉你吧!”苏影听得院门处该是有人来了,“大公子有意与许济分家,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肚子里的,我估摸着该是个男孩,我的意思,你是懂的吧?”
薛忆然一直没想过肚里孩子性别的问题,现在经过苏影这么一提醒,她惊呆了。
“男孩?”她疑惑的摸了摸肚子,“恩人,怎么知道的?”
“跟过一两个大夫,学过一点,看得见。”
事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上辈子她从东石回到靖王府的时候,丞相府那时候还正直壮年,没一点要倒台的趋势。
许济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便是薛忆然。
薛忆然的孩子,名叫许秋丹,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推测,她回来应当是五年之后的事了。
那时候的薛忆然母子在丞相府的生活过的并不是太好,因为许济太宠爱这个小公子了,只要许济在府上,旁人对薛忆然还是毕恭毕敬。
可许济一走,大房的梅月衫,必然会来找薛忆然的麻烦。
薛忆然只是个风尘女子,没什么文化素养,远不是三房那边的明面上娇滴滴实际上心机颇深的夏丛灵。
梅月衫最恨的就是如同夏丛灵那般水灵的女子了,偏偏薛忆然只是个花瓶角色,她便将对三房的恨也一并加在了薛忆然身上。
再后来,便有人将这位薛姨娘的身世扒拉了出来,有人说这位丞相府的小公子,很有可能不是许济的孩子,而是薛姨娘和旁人生的孩子。
许秋丹出生的时候身子骨就不太好,大病小病一直不断,直到快三岁的时候身体才好了一些。
因为这个,也有不少人都说小公子,是个早产儿也说不定。
既然早产了,那可不就有可能不是许济的孩子么?
许济开始是不信的,后来薛忆然身上的疑问越来越多,干脆将母子两人都发落到了别院。
苏影还记得上辈子她身份尊贵,许济见了和自己女儿一模一样的脸,许是心怀愧疚,便将别院让出来叫自己过去修养一段时日。
也是那时候她瞧见了穿的比下人还不如的两对母子,那日她大笑了一场,那是许济的报应。
上一时,许秋桐并没有和许济闹僵,没有分家。
这一世,就当是念及他最后的一点好吧!
反正,她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将薛忆然送到了府上,这回,她帮许济的是够多了。
“恩人?”薛忆然叫了她好久,苏影才恢复过来。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边,薛忆然指了指外面,那人已经叩响了门扉。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苏影跳出了窗子。
她心不在焉的出了丞相府,向着春宵楼的方向走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才慢慢朝城门方向过去。
今日,是许秋桐回城的日子,云承泽一早已经在附近的酒楼里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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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叫你不要跟在我身后了,昨天赶你走了,你怎么又来呢?”许秋英很是无奈的看着跟在身后的人,“我真的有事要忙,过几日去你府上,再陪你玩好不好?”
“可是小八,想和仙女姐姐一块玩。”云天拓抿了抿嘴,他抱住许秋英的腿不动了。
隔壁院子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一个满脸络晒胡的男人,他疑惑的扫了眼许秋英,“哟,姑娘又来呢?”
老实说,许秋英总觉得隔壁院子有古怪。
她记得,这院子里有些带着面具的人,那天她甚至还看到了滴血的盒子。
可是,等第二天,她好奇心驱使下,打算翻墙进去的时候……院子里的摆设却和前一天有些不一样了。
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商人。
院子里住着十多口人,没有面具,只有水果,粮油米面,或是皮草之类的……他们都是游走在各地的行脚商人。
这地方,于他们而言好像是他们东家另外开辟出来的一个据点。
至于煎药什么的,人家也说了,送他们过来的那伙人确实借了院子,因为他们现在住的这处院子荒了些年份了,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许秋英却说不出来奇怪,就好像她一夜之间,进了那扇门,却忘记了一些什么。
“嗯。”许秋英点点头。
看着院子里出来十多人,他们推着装得满满的推车从隔壁院子里走了出来,云天拓还半跪在地上,眼睛却是好奇的打量着那几个推车的。
络腮胡子倒是对他没什么恶意,“姑娘,地上凉,你先给人拽起来。昨儿,我见他就在外面趴了小半夜的,估计是担心你。”
许秋英愕然的张了张嘴,指了指云天拓,“他趴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