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你谁啊!”
丞相府外小厮拿着扫帚,指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挡人家大门了,你要有什么冤屈,直接去府衙那边不就是了。”
“问你你一句话也没说,大清早的就堵门口,你诚心吓唬谁呢?”
小厮骂骂咧咧的说了半天,那女子都不为所动。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角无声的流着泪。
渐渐的,天色亮了。
偶有出去采办的人见到地上跪着的女人,都好奇的打量了一阵,终于,那不知道跪了多久的女人晕倒在了地上。
近几日宫里的事闹大了,那对母子身体状况都不太好,许济今日要处理的事情也多了出来。
等他出门的时候,便听到门外指指点点这。
“这怎么回事?”
管家心说,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刚从西街抓了个大夫回来,人说地上的女人已经坏了身孕,因为刚才跪在地上太久了,这才晕倒的。
“说是有了身孕。”
许济额头上青筋一阵跳动,他凑近些去看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了。
“将人抬进去。”他忙吩咐一声。
等到人群风涌着堵了进去,许济让人将大夫送了出去。
这女人,他是认识的。
因为,他们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后来为了防止这件事败露出去,许济帮她赎身,给她找了个房子。
女人叫薛忆然,曾是青红坊的头牌。
“老爷。”许济正要离开,他的手就被女人抓住了。
“老爷,我也是没了办法的。”说着,她就掀开了衣物,小肚子微微隆起,“您看,老爷给我赎身之后我就没被男人碰过了,推了时间,就是五个月前的那一次。”
五个月前,云天逸有了想要杀死云承泽的心思,约他去青红街谈事,最后郁闷之际薛忆然出现了。
那晚上他放纵了,之后他又连着去了几次。
想必是那时候怀上的,他觉得在外面养上这么一个可人,也未尝不可。
府上的三个,大房跟母老虎似的不懂规矩,他对二房心中有愧不会去那边,三房也总是缠着他要动要西。
再说了,家花哪有这野花香的。
什么都不要,还一心想要跟着自己的女人不多了。
虽然身份说出去确实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可他是养在外面,又不接进府里来,也不用忌讳这些。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薛忆然怀孕了。
而且很有可能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那么,他现在不能不管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下令将人抬了进来,他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地步的,老实说来,许济有些头晕。
“你确定是我的孩子?”
薛忆然眼角挂着泪,似乎不敢相信许济会这么绝情。
明明刚才,他就让人将自己抬进来了,他是想要将自己赶走么?
“老爷……”薛忆然决定先退一步,许是身子太过虚弱了,她一个人住在外面的院子里,也没个照顾的人。
她不是翻身下床跪下的,而是从床上滚下来的。
好在许济虽然嘴上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但他还是将人扶住了。
薛忆然的膝盖刚刚着地,人就被扶到了床上。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
没来找你的原因还不是不确定你会不会要这个孩子啊!
可是昨天夜里,那个黑衣人的话,却叫她今天不得不来,而且还要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只要许济露出一点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心思,她就得表现出会离开丞相府,就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从此不再来叨扰丞相府。
那人说,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若是许济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心中又怀疑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到时候自己走了,许济肯定是会心怀愧疚的。
即使她的身份不能扶正,下半辈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能一辈子生活无忧。
薛忆然原本还是有些心虚的,那人说,她在丞相府开门前跪下,一句话都不说,等到只剩下她和许济两人的时候再开口,许济会感激他的。
这一切,她都做到了。
许济,果然是心软了。
“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别动不动就跪在地上的,你现在府上住着,我让管家安排人过来照顾你。”
“谢谢老爷。”薛忆然感激的看着他,“奴家原本以为老爷是不会认下这个孩子的,奴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先前在外面的时候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老爷,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人诋毁您的。”
“您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强求,我会带着他离开盛京的。老爷当初能为忆然赎身忆然已经很感激了,忆然虽然有些家当,可现在孩子出生了,我又没什么本事,根本照顾不过来。”
“老爷若是不喜欢我,还请,还请让我待到孩子出生再赶我走,可好?”
“你这是做什么!”许济看着她的服软叹息一声,“宫中还有些事要我忙活,估摸着晚上才能回来,你现在这院子里好好待着。这边是客房,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打扫。”
“老爷的心思,忆然明白了,忆然不会肖想府中一切的。”
“你啊!”许济扶额,“算了,你现在怀着身孕,我不跟你扯。别想七想八的,你就安心住着,等旁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你再过去。我现在也算是安了你的心了。”
薛忆然感激笑了笑,“谢老爷成全。”
她知道,许济这是同意她在府上待着了。
“那奴家送送老爷?”
“送什么送!”许济摆摆手,“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等人出去没多久,屋子里的窗户被人敲响了,薛忆然站在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在这才回去将窗子打开,“恩人,他同意了。”
那恩人,正是打扮成满容的苏影。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苏影坐在她对面,望着她的肚子看了会,“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看他另两位姨娘的心思。”
“恩人对丞相府好像了解得很多?”
“不多,只知道最近有人要找不痛快,我凑个热闹而已。”苏影见她错愕的眼神,嗤笑一声,“怎么,你还真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