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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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丁忙不迭点头道:“我们家世子,实际上是让小的来请公子殿下往王府里走一遭,一是全了后辈的礼数,二是说说赈灾之事。殿下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家世子一直想着为民办事、救灾救水,奈何老郡王不让。现在老郡王已经归了西,我们家世子,自然该来主持局面的。”

韩珞成微微仰着头“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又故意没好气地叹了声:“好了,走吧。”

家丁连连称诺,把他带到了王府。韩珞成刚刚踏进大门便倍感唏嘘:想自己昨天还被拒之门外,今天却被人迎入府中,这一夜间本来奢华无比的王府,却顿时因一个人的离去披上了白,实在是有天地换新、大相径庭之感。

果然,青南世子韩幕就站在灵前,等韩珞成行了奠礼,离开了灵前,便立刻走了出来对韩珞成行礼:“见过公子殿下。”

韩珞成见他一脸颓丧,弱不禁风,似是悲伤地近乎无法站稳了,连忙扶住他说:“世子何必拘礼,您本来就是我的长辈,而今老王爷又驾鹤归西了,您还得少看虚礼,注意身体,才好站出来主持王府的大局啊。”

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让韩幕赶紧袭爵——毕竟自己虽然是王府的嫡子,又比韩珞成大一辈,但总归韩珞成才是公子。他看得清形势,知道当今朝内,韩珮翎已经无法站在韩珝偲的对立面,与他做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反观韩珞成,虽然年纪轻些,刚回京不过一年,却已领了数职,可见皇帝也对其寄予厚望。

而前段时间韩珞成刚到青南郡时,也是由韩幕亲自接待。席间,韩幕拿准了韩珞成的心思,知道他除了赈灾之外再无他事,而自家父王却是个鼠目寸光、不问时事的。这不是他上位的好时机,又能是什么时候?

韩幕假装一抹眼泪,叹了口气道:“唉,父王新丧,即便要主持赈灾事务,也应当迟些时候。今日请公子来,是为了让公子尽了晚辈的礼数,不至于落人口舌。若是下人有冒犯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韩珞成忙道:“世子这说的是哪里话!不过既然老郡王已经归西了,还应当节哀,把城中之事料理好,才能告慰逝者在天之灵啊。”

韩幕又一抹泪,点了点头:他今日请韩珞成来,态度本就不好,再加上请他来也仅仅是想看看韩珞成的态度。既然他已经表态支持自己,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灵前了——倒不是担心浪费韩珞成的时间,而是怕横生枝节,让人再问起老郡王的死因。

韩珞成迈出了王府大门,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匾额,有些疑惑:今日韩幕特地叫人把自己找来,一不问罪,二不着急袭爵,莫非真是让自己来尽礼数的?他总觉得有些怪异,奈何唐境不在身边,眼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地便往堤岸边去了。

而坤京之中,危险却如乌云一般,笼罩着一切。

叶昭钰筹谋了多时,也与叶桓微商议了许久,在确定韩珝偲已经卧病在床的情况下,也是时候解决韩珞成和韩瑜卿的问题了。按照平时,要想解决这两位,她必定问都不问,也不愿调查,就这么派人前去刺杀,一如在衢北行刺韩珞成和唐境一样。

可现在既然与叶桓微生了交易,若是不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又恐怕再生出些事端来。于是她“委身下顾”到了地牢里。在铁门上的开口中见叶桓微正拿着书卷,借着天窗——不过是一处漏雨的铁栅栏漏进来的光读书,登时来了兴致:“来人!”

叶桓微被吓了一跳:不知为何,叶昭钰走路向来是没有声音的,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警觉地看向那扇铁门。却没见铁门打开,只听得叶昭钰在外面懒懒道:“二小姐借着天光看书,你们没看见吗?”

外面的守卫对叶桓微没半点好脸色,对叶昭钰倒是唯唯诺诺:“大小姐,我们可是每天都给了蜡烛的!只不过她晚上也喜欢看书,就……白天就自然没有烛光了。”

叶昭钰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不满:“你的意思是,二小姐看书有错了?”

“不,不敢!”那守卫“扑通”一声跪下来,听这声音,让旁人的膝盖都觉得隐隐作痛。

叶昭钰淡淡地说:“记住了,主子没说要,你也得看着给。若是她把眼睛看坏了,谁来给我出谋划策?把门打开!”

守卫以为自己没事了:“诺,诺。”很快,铁门应声而开,叶昭钰就立在门前,高傲得不可一世。

很快,叶昭钰就居高临下地下达了第二个指令——只不过,执行者变成了被执行者:“就在旁边,给我打三十耳光,以示惩戒!”

听着那守卫求饶的声音,叶桓微皱了皱眉:这倒不是真要罚那个守卫,倒像是做给她看的。叶桓微不满道:“既然姐姐说了要让他们好好伺候我,也不该让他们扰了我的试听才是。”

叶昭钰笑着走进了房间里,身后的人便上来在床上铺了一块洁白的布毡。只见叶昭钰坐下了,冷声道:“我让他们把你当主子,是让他们尽好自己的本分。既然没做好,就该罚。你现在是我手里的人,若是多管闲事,也该罚,明白了吗?”

听着门外守卫传来的哭嚎声,叶桓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轻轻把手里的书卷搁在桌上问:“你今天又发什么癔症了?”

叶昭钰冷笑道:“你手下的人当真是厉害,一听我把你扣在这儿了,立刻去报告了兄长。现在我不对你好,难道真如兄长信中所说,把你送回寒川不成?”

知道叶昭晖已经晓得了此事,叶桓微松了口气,脸色也稍稍好了些:“兄长若是知道你这样冒险,指不定把你逐出家门呢。”

“可是他不知道啊。”叶昭钰十分放肆:“谁敢告诉他?流风吗?我已经派人到你府里去警告过他了,要是兄长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会如何?”

叶桓微不想再跟她废话了,把视线移回了书卷上:跟这样嚣张还不知死期将至的人谈话,谈多了,实在是有失自己的涵养,不耐烦地说:“你今天到这样的地方来,不是来跟我聊天的吧?”

叶昭钰本想往旁边习惯性地一歪,突然察觉到手边没有扶手,嫌弃地撇了撇自己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你让韩珞成不要插手京中的事,那韩瑜卿那边,你又怎么保证呢?”

“韩瑜卿你压根就不用管。”叶桓微有些烦了:连日来,她一直强调韩瑜卿并不是任何人的竞争对手,也没有必要非去清除他,但叶昭钰似乎并不接受自己的想法,依旧心心念念地想解决了韩瑜卿。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叶昭钰冷声道:“你非不让我杀了韩瑜卿,莫不是想让他辅佐韩珞成,将来回头夺了二公子的皇位吧?”

叶桓微又把书搁回了原位,捋了捋思路才说:“首先,韩瑜卿本来就不夺嫡,又即将往晟平去,你现在杀他,实在是多此一举。其次,韩瑜卿的母妃是薛昭仪,姐姐是当今的衢北皇后,他身边的朋友又这么多,你觉得他无故死在外边,果真没人会查吗?我实话告诉你,韩瑜卿这个性格就是个墙头草,他最初站的是韩珝偲,后来又站四公子,等二公子掌权了,他怎么还会冒这么大的险去站边别人!”

叶昭钰向来软硬不吃,但听叶桓微这么分析,却又无法反驳,反倒没底气的问了句:“那我若是让他消失呢?”

叶桓微知道叶昭钰此刻心中对韩瑜卿的杀机极重,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说服她:“你看啊,你制造了这场水患,你本人又挂在韩珮翎名下。你若是派人去刺杀韩瑜卿,又没得手,难道他不会生出警觉,把掘堤和刺杀之人一起查了吗?再者,你们制造了这么大的一场祸端,若是二公子上位了,灾患又没有平定,朝局也是不稳的,你何不把他当成当下收市后事的工具,等来日不需要了再销毁呢?”

叶桓微这两问,倒是把叶昭钰问趴下了,可她的眼神却依旧没变:或许叶桓微心里另有想法,只不过是想说服她留下韩瑜卿一条命呢?

但接下来这句话却把叶昭钰绕进去了:“你自己想想,如果我是想让小公子来辅佐四公子,夺走二公子的皇位,那我又把你我的交易在哪里?我是不要自己的命了,还是不要凛风的命了?说到底,韩家的斗争和我自己,我还是分得出轻重的。”

叶昭钰果然安下了一颗心,不看她了,又道:“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你最好也让韩珞成和韩瑜卿说清楚,若是来日他敢阻挠二公子,我定杀不饶。最后,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最近京中处处有了防备,我还着急对付韩珝偲,没工夫搭理你。你要是给我捣乱,就别怪我毁约了。”

叶桓微又拿起了书卷,再没看她:“放心吧,做生意的那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片刻后,叶昭钰离开了房间,听得门关上的声音,叶桓微才突然发现:那个被打巴掌的守卫,似乎早就没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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