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培养槽中被注入绿色的液体，司马相如逐渐失去了意识。

与她对话的，不是孙嘉泽。

而是向笛。

对于机械刺客来说，迷惑对方不是困难的事情，前提是，对方仍然是正常人。

司马心如没有意识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是血肉，都是冰冷的机械。

“主机，为什么要保留她的大脑呢？她也许会记起这一次的谈话。”

地猫从黑暗中走出。

“我就是需要她记得，不然说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向笛笑了一下，在心中补充道：最好能够有说出来的机会。

“纪和风他们这一批是威胁最大的存在。”

“不然我也不会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就算确实冒险，也值得我这么做，他们有这样的价值。”

听完向笛的话，地猫没有吭声。

“邵白在搞什么鬼？”向笛轻声问道。

“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带我去见她。”

地猫点头。

在另一个房间中。

一个玻璃隔板将房间分为两半，只有一边是有门的。

没有门的那一边，邵白贴着隔板，背对着门口，她的脸上依旧戴着面具。

在这个房间内外，都有机械警卫。它们在担任警卫的同时，也是摄像机。

门开了。

向笛走了进来。

“编号250，你在想什么？”

向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也不是她随口喊的数字。

“主机，我什么也没想。”

“撒谎可是会被回炉重造的。”

“那我就说了。”邵白转过身，看着向笛，说道：“我怀疑您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带领我们前行。”

“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代替我？”

“为什么不行？”

邵白揭下了面具，露出了与向笛几乎一样的脸。不过她的面容，更像是向笛长大了之后，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

看上去，也就在二十五岁左右。

“我和你，有什么不同的？”

这一刻，向笛笑了。

“我都快忘了。”

“在‘容器’中，你是最为优秀的，比起其他废铁，你就是宝物。”

向笛走到隔板前。

邵白也面对着她。

这一幕，就好像在照镜子。

“可是你就是你，只能被我使用，却没有资格代替我。”

“权限，在我这里。”

随着向笛这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向笛是不打算使用人类的身体的。可是在后来，或许是由于计算失误的结果，她不仅变成了人类，还失去了大部分数据。

万分之一的错误几率发生后，致使她与机械刺客失去了联系，但是代表着“最高权限”的芯片，在自己的身体里。

只要芯片还在，就有恢复的可能。

在离开那家酒店时，芯片才开始有了反应。

一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存入了她的脑海。

在不治诊所生活以后，芯片的数据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向笛打算在弄清楚情况之前，在纪和风他们身边留着。

在第一次为了避免身份暴露时，她将权限短暂转移给了身为人类的孔龙。

“零零壹，违反协议。”

这句话，应该是由她来说。

这样的规则，是人类方面定下来的，并不是所有AI都会重复那句话，只不过向笛恢复的数据还不足以避免那个设定，于是就转移给了孔龙。

让他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并在通报结束后，将权限收了回来。

虽然是有风险的行为，可是在向笛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一切，都在掌控中。

而邵白的出现，就是为了传达向笛的消息，暂时成为她的容器。

不过，这个容器，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销毁了，未免可惜，倒不如戴上面具，成为棋子。

“250，你就在这里冷静一段时间吧。”

“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离开这里。”

在说完这些话后，向笛就打算离开了。

“笛子。”

听到这一声，向笛脚步一顿。

“不要这么叫我。”她回过头时，邵白已经戴上了面具。

隐藏在面具后的笑容，她无法察觉。

这只是一副人类的身体。

等到向笛离开后，邵白仍然注视着门口。

……

“笛子！”

向笛怀里一沉，不过面对这样的冲击，向笛已经可以应对了。

“和风哥他们还没醒，你又去哪了？”

看着付茜茜不安的样子，向笛说道：“我只是随便转了转，他们这里……还挺大的。”

“小姐姐！”

“玩游戏吗！”

孔一一从墙角后跳了出来。

“好啊！”付茜茜笑了一下。

这个家伙……是在找这只犼还是在找我……向笛保持着微笑，被付茜茜拉着走。

孙嘉泽这会儿还在治疗区里。

龙哥，老纪……

你们要泡多久啊？

这么泡下去……

真的没问题吗？

他默默叹了口气。

孔一一的房间里——

向笛三人一起玩赛车游戏。

看着两人一脸认真，她也不由得专心起来。

“笛子！要超过第四名啊！他把我撞下去了！”

“好，我明白了。”向笛点了点头。

“笛子小心！”

听到“小心”，向笛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小欣现在过得怎么样。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里，像小欣这样的原住民都是数据生成的存在……

“笛子！”

付茜茜这么一喊，向笛拿着游戏手柄的手都颤了一下。

游戏结束。

“哇！笛子第一！一一第二！”

付茜茜搂住了两个人。

孔一一摸了摸鼻子，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要是想拿第一，我也可以做到。”

“诶？难不成你在让着笛子吗？”付茜茜这么一说，向笛也对孔一一投去了目光。

“没有啦！只是她运气比较好而已。”

孔一一别过头去，想要离开，却被付茜茜摸了摸脑袋。

“一一还真是温柔的人啊。”付茜茜笑着夸赞。

“……”向笛摇了摇头，看了看游戏屏幕，心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谁设定的剧情才会和本该是敌人的存在这么亲密？

不过，也就只有这时候才会这样吧？

向笛问道：“你们渴不渴？我去拿饮料给你们。”

“我要喝汽水！”孔一一举起了手。

“那我要喝大瓶汽水！”付茜茜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