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之间,女皇连下数旨,道:如今战局相持不下,应当联合大泽,共敌雁瑞才是。谁料靖安将军抗旨不接,扶熙上下对此议论纷纷,洛城更有小兵私下里对使臣言说,他们曾亲眼多次得见靖安将军萧晟与大泽将领传递书信,在泽皇淳于朗露面之后,靖安将军每每带兵出战,总是与那泽皇于战前叙旧一番,两军对阵更是索然无味,直叫因报效家国而参军入伍的一些士兵纷纷抱怨:若长此以往,扶熙军迟早血性全无。
此事非同小可,使臣自是不敢传于百姓,得知之后,几人暗自观察几日,见小兵所说并非毫无根据,便一声不响连夜离开洛城,飞奔回熙都向女皇禀报。
那时,池羽、段莫闻、孔竹等重臣正在议政殿中与女皇商议靖安将军拒不回返一事。使臣本想只对女皇一人禀报,女皇却是一脸疲倦之色:“今日本就是在讨论靖安将军抗旨一事,众卿但说无妨。”
待使臣将所见所闻如实说了,云葭勃然大怒,她挥袖将锦和刚刚端上来的茶水拂下御案,在瓷片破碎声中,众大臣听得女皇怒道:“萧晟要反了不成?!”
近些日子女皇有些喜怒无常,满朝文武知晓是靖安将军的原因导致,但也使得大臣们对女皇生出了更多的畏惧。女皇毕竟是女皇,决定人生死的权利始终有的,众大臣赶忙跪地求女皇息怒。
孔竹跪在一侧,心中连连叫苦。就在方才,他还在为靖安将军求情来着,言说或许将在其位有自己的思量,恳请女皇稍安勿躁,再给将军些日子,恳求女皇万莫动气、注意御体。要知道他那儿子仍在宫中当御医,每每女皇身子不适,哪怕是受了点风寒打了两个喷嚏,那小子定然不思饮食地琢磨良方,直到女皇身子痊愈。
谁料他方才说完,几位使臣就带着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回了来。如果靖安将军当真与泽皇过从甚密,那极有可能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况且他从未见女皇如此勃然大怒过,怎么还敢再次求情?
“看来遣使前去是唤不回萧家军了,”云葭冷声道,“不知众位爱卿可还有良策?”
段莫闻以眼余光一一扫过众大臣神态,心想扶熙大臣也不过尔尔,叩首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计。”
“哦?段卿,说来听听。”
许是孔竹的错觉,怎的现如今女皇对段莫闻说话的语气都较对他们轻柔些。
“臣深知萧家军一日不听从圣令,陛下便一日难眠,如今国中大半兵马皆在洛城,靖安将军却抗旨不尊,”瞧见女皇眸色愈加深沉,段莫闻心中更喜,“陛下愿联合大泽本是良策,奈何有靖安将军从中阻拦,可若是陛下直接遣使前往大泽面见泽皇,让泽皇知晓扶熙求和的诚意,待大泽与扶熙定下合约,就算靖安将军守在洛城十年百年,不也是无用?到时还怕新兵将士不离开萧家军、萧家军不回返熙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