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也不想懂！”云菱听不进说教，情绪激动尖声问：“我只想问母后一句，我的母妃是不是中毒而死！”

许太后迎上云菱期盼且小心翼翼的目光，叹息一声，道：“是。”

“可是陛下授意？”云菱紧咬嘴唇，含泪再问。

“是。”许太后未曾躲避云菱目光，定定答道。

云菱双手撑着蒲团站起身，伤心之下身体如风中的落叶，颤动摇摆。她多么希望太后告诉她，云绮所说皆是谎言，妩妃确实身染疾病，是受不得病痛自尽而亡。

“妩妃意图谋害陛下，罪该万死，赐下毒酒为的是留她一份体面，已是陛下仁慈。”许太后不忍瞧见云菱伤痛模样，劝慰道：“菱儿，妩妃已逝，你还有哀家与陛下，不是么？”

“时至今日，我才知母妃竟是中毒而死！而云葭，就是生生杀害我母妃的凶手！还有太后娘娘你！你伙同云葭毒杀我母妃，且隐瞒我多年！可笑的是，在这十多年里，我对你与陛下是那样的依赖......”

现下这情况，云菱哪里还听得进前因后果，她疯魔一样，指着许太后声嘶力竭喊道。

许太后贵为国母，从未被人指手画脚过。此时许太后心中一半怜惜一半愤怒，她怜惜云菱悲痛；愤怒云菱只记恨妩妃之死，未曾问清其中缘由。

而云菱几次三番因为妩妃忤逆养母、不敬女皇，视云菱为珍宝的许太后难免又怒又哀。

“若不是陛下命大，早就因为妩妃的一碗毒汤上了西天！菱儿，你许是忘了，那碗汤还是经你的手送入议政殿的。”事已至此，隐瞒已无济于事，许太后只得和盘托出。即使她清楚，云菱会因此性格大改。

“什......什么汤......”当年的云菱不过是个小娃娃，与妩妃分开后她大病一场，发了高烧，脑中的记忆烧成了一团浆糊，只记得幼时一些模糊的片段。

许太后不忍地别过头，缓缓道：“当年陛下初登大宝，妩妃不满坐上皇位的非她之女，趁萧晟对战雁瑞不在朝中，选定一日下毒于汤中。为减少陛下防备，她特特避出逸仙宫，由得你提着毒汤送往议政殿。”

“若事成，妩妃则可与卫明杰里应外合，推你坐上皇位。待萧晟回宫，怕是禁卫军、熙都军早已受卫家掌控，就连哀家，也会遭到暗杀。”

云菱幼时的记忆里，除了美貌倾城、待她极为温柔的母妃，还有时常同她玩耍的四皇姐，云葭。

云菱记得那一日，她许久未见皇姐，想念得很。她瞧着窗外下起细雨，亲自跑去吩咐小厨房多熬一份乌鸡汤出来，趁午后妩妃不见人影，淋着雨偷偷送去了议政殿。

至于之后发生了何事，云菱依稀记得她跑回逸仙宫时，宫中凭空多出许多侍卫和太医。接着她被送去听花阁，自此再未见过母妃。

“不会，母妃绝不会如此......”若真如太后所说，她送去议政殿的是毒鸡汤，毒杀皇姐她罪孽深重，定会愧疚一生，母妃怎会这般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