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日,云葭特来给许太后请安。她叮嘱许太后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还留下了一道圣旨。
说是圣旨,其实也算是遗旨,上头写着:若朕不甚被泽国所擒,抑或是葬身洛城,母后可择贤能者继承朕之皇位。
许太后读过圣旨当即冷下脸来,甚至将圣旨放到了烛火上,好在云葭眼疾手快抢回怀中。
“陛下定会平安归来,”太后坚定道,“这皇位只属于陛下,哀家自会为陛下守住。”
云葭心中感动,见太后因这圣旨着实不悦,也就不再强求,可她还是将圣旨送到了池羽的手中。
读过圣旨,池羽如太后一般脸色骤变,满脸写着不愿接受。
“朕知你忠心,只是为君者自当思虑周全。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便替朕收着这圣旨,派不上用场自是好的。”云葭万万没想到,堂堂女皇想要送出一道圣旨竟如此艰难,还得她求着大臣收下。
“微臣领命,”池羽紧咬嘴唇,半晌叩首道,“只是不到危急关头,臣定不会拿出这圣旨,还请陛下宽恕。”
“朕宽恕。”池羽肯收下自是好的,云葭好脾气道。
许太后不知云葭到底送出了圣旨,心心念念的是:陛下不在都城,她得替陛下守好前朝后宫。
是以许太后走出了佛堂,坐镇后宫、询问前朝诸事,不肯有丝毫懈怠。
近几日,许太后百忙之中发现云菱有些不对。
云菱贪玩,又视池羽为友,时不时带着新得的玩意儿与池羽分享。
最近池羽忙碌,云菱每日不间断地跑去内阁,乐此不疲。见到了池羽她自是高兴,定会缠着池羽说上好一阵子的话;若是没见到,娇贵的小公主便会鼓着嘴巴满皇宫闲逛,傍晚时分返回贤仁宫,与许太后谈天撒娇。
宫女回禀,长公主已经足三日未曾外出,整日里呆在屋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许太后算了算,菱儿可不是有三日未曾小猫一般赖着她,难不成因她忙碌忽略,菱儿生起闷气来?
许太后派宫女召来云菱,怎知云菱托病拒绝。
贤仁宫占地面积大,居住人口少,云菱老早就搬去了后殿居住,说什么这样才有自由,且方便她玩耍学习。许太后宠爱云菱,也就由得她去了。
虽说云菱住在后殿,可到底还在贤仁宫中。许太后秀眉微蹙,明镜是她派给云菱的人,平时里云菱有个头疼脑热,明镜定然来报,然而近三日,就连明镜都不见影子。
且每每云菱身子不适,怎么都会寻她撒娇,从未有过关门不见的时候。
“许是菱儿听说了什么......”许太后隐有猜测,令道:“叫明镜来见哀家。”
不一会,明镜颤颤巍巍下跪,心虚地不敢抬头。
“哀家且问你,近几日长公主可曾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胡话?”许太后沉声问。
明镜紧闭着嘴巴不回话,许太后知晓她是个忠心的,既跟在云菱身边,自是凡事为主子着想。
“这后宫到底还是哀家做主,你执意隐瞒,就不怕惹出祸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