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诺点了点头,走到会议室最前方,将文件放在桌子上,U盘插进USB插口,投影机射出光晕,裴宇诺便开始了任职报告。
“这一个月我主要注力与LM市场营销策略和分销市场监管的方面,我将人气品牌的代表服装作为主打进行大力的一些推广和宣传,从而举一反三得到许多相关产品的关注度,除此之外我进行的一些平民阶级的推广和促销也得到了良好的效果,还有我个人的一些营销手段,总体看来我上岗的这一个月,LM营销总额加了23个百分点,之前的经济冷冻区也有所回暖,接下来就是LM的一个主要问题区,我们驻扎在英国的总公司,英国区本是我们LM的中流砥柱般的重要地区,它承载着我们LM优良原材料的采用及国际分销的大作用,却因全些日子董事长的去世而出现的经济营销混乱现象,我会对此作为一个重点补救措施,虽不能保证英国区能恢复如之前,但我会尽力让它不再成为冷冻区。”
话音刚落,莫若言便拍起了手掌,嘴角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裴总裁说得非常好,您上任的这一个月也确实让我们公司销量增添了不少呢,裴总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不得不让莫某佩服呢。”
裴宇诺冷冷地看向她,不出声,在心底盘算着这个女人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莫若言继续说道,“而英国总公司的问题,正如你所说,确实是个LM现在最大的也是最急需解决的问题,英国区这块我们绝不能放弃,它承载着我们LM的主力部队和运输渠道枢纽,再次夺下这块重金地势在必行,而我们英国区之所以如此容易动摇的原因就是我们一直没有一个可以掌控全局有能力的人在那边长期驻守亲自督导一切企业运行,既是如此,恐怕这LM公司再没有能派出第二个有裴总这么有能力的人来担此重任了,裴总,我们董事会经过商讨决定,从明日起把你正式调配到英国区,你从此就在主要把握英国区的LM管理工作,没有意外情况就不用再回国来了,如若两个月后你的业绩仍然如此优秀,我们董事会会按照约定通知在英国的你让你以后就正式担任LM总公司的总裁了,你看如何?”
裴宇诺的身子猛地一震,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冰冻起来。
他终于明白莫若言笑的张狂那背后的意思了,他终于明白,莫若言最近总是背着他开董事会是在探讨什么事情了。
莫若言到底是看他碍眼,将他当做心腹大患,一定要将他踢得远远的,她才安心啊。
裴宇诺不由得扯了扯嘴唇苦笑,自己千算万算,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顺风顺水,哪知道自己就算再如履薄冰,也抵不过这老狐狸的心如蛇蝎,步步为营。
裴宇诺并不作回应,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的任何回应,已皆是徒劳的了,这是董事会对他的通知,却不是建议。
莫若言见他不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语重心长劝说的脸孔道:“我知道突然作此决定是有些突然了,这里也有许多裴总放不下的事和人,但为了LM,还希望裴总,大局为重啊。”
话已至此,是将裴宇诺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再无周旋的余地了。
踌躇良久,裴宇诺抬起头,惨淡地朝在场董事笑了笑。
“我今日便收拾行李,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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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泽在酒吧找到裴宇诺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摆了十几个空酒瓶子,人早已是伶仃大醉了。
看着裴宇诺还摇摇晃晃着身子往口中灌酒,彭泽心急如焚地上前去夺,“阿诺,你明天就要走了,你这是做什么!”
裴宇诺费力地撑起身子,努力地看着面前的打着N多重影的彭泽,半天才分辨出人形,然后便灿烂的笑了出来,一把揽住彭泽的肩膀大咧咧道:“彭……彭子,我的兄弟,哈哈,来来来,咱一起起,起来,借酒消愁,走着……”
“哎哟喂行了你,就成这样了还消愁!”彭泽从裴宇诺怀里挣脱出来,强将他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放在桌边,“你本就是个没家的人,以前让你浪迹天涯你都不带有二话的,今儿个又是怎么了?看来那个莫若言还真是拿捏死了你的死穴,身边到底有了安羽夕那层牵绊,你整个人都脆弱了不少。”
“嘿嘿嘿嘿嘿……”裴宇诺脸颊熏红,咧着嘴傻笑,“我刚刚好不容易找到她……你知道么……我有多不容易……我好不容……容易将她逼回我身边,我不舍得……老子……不舍得!”
裴宇诺说着就又摇摇晃晃地去勾手拿桌边的酒杯。
彭泽一把拍下他不安分的手,说道:“这有什么难!你让她跟你一起去英国不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裴宇诺眼睛时睁时闭,朝彭泽摇晃着摆手,眼中突起一阵哀伤,“不不不……我不想……再逼她了……为了留她在我身边……我失去了理智……已经……做了太多……我不该做的……其实……我早知道,她不爱我了……从我十年前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儿,让她流落街头,她就……不爱我了……我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可那也不是你想要的啊!”彭泽提起这事情绪便随即激动起来,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你十年前还不是为了救他,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又失去了多少,你找谁抱怨去?她有什么资格怨你?!”
裴宇诺转身按住彭泽的手臂阻止他说下去,费力地撑起身子将背勉强挺直,“我……这段时间……纵使再想……都不敢跟她好好的……我忍不住救她,却怕她感激我,怕我们的感情慢慢恢复,慢慢好起来……因为我怕那些人一旦卷土重来,我就要过回每天胆战心惊,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怕我到了那一天,她却再也不舍得放开我……我如果对她坏一点,那哪怕我赶她走,她也不会留恋我的吧……我每天就这样……既舍不得让她离开我,又得恶语相加着折磨她……尽管我最爱的人就在我身边,我却……过的生不如死……”
彭泽听到这里一时语塞,喉咙哽咽起来,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将手伸到他后背,轻轻拍起来。
裴宇诺突然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般的嚎啕大哭起来,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掉下去,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嘴中呢喃不清着:“可是,我现在得远走他乡了……我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我不能……再任性再自私了……若她不爱我,我就不能逼她让她放弃一切失去一切去陪我,我不配……这次,我不逼她,我再不逼她了……可是……她不爱我……她不爱我了啊……我马上要离开她独自出国去了……我舍不得她……我舍不得啊……舍不得……那十年我度日如年,再来几个十年,我可怎么办……”
彭泽心口发紧,眼眶也不由的红了,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抱住裴宇诺。
“你这么爱她,这么痛苦,我可……怎么办。”
有情人却总是情深缘浅,究竟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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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安羽夕睡得莫名地格外不安,做了许多噩梦,满身冷汗着从梦中惊醒时,发现外面天刚蒙蒙亮,窗外葱茏的梧桐树枝头传来小鸟叽叽喳喳雀跃的啼鸣。
安羽夕揉了揉头发,穿着睡袍从床上走下来,看了看她身边依然空落落的床,她呆了几秒钟,转而去桌子上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坐在窗边缓缓喝起来。
天边的太阳开始一点点露出脸来,半边天很快被染成了一片金色,安羽夕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清醒的新鲜空气,才觉得心口i的不安才渐渐和缓下来。
一个机激灵,安羽夕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安羽夕呆在原地半天,努力去回想现在有些诡异的气氛,仔细分辨着是哪里不对劲。
良久,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静了,她的四周实在是**静了,平常的这个时候就算裴宇诺夜不归宿也总该有佣人们窸窸窣窣小心地干活地动静,可是现在的这种安静,是毫无人气的安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安羽夕猛地将咖啡啪的摔在桌上,咖啡瞬间溅出了几滴,安羽夕大步着冲出了门。
果然,整个别墅空荡荡黑漆漆,没有一个人影。
安羽夕突然有些恐惧。
“有人吗?”她小心地喊了一句。
房子里除了她的悠悠回音,没有一丝回应。
安羽夕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冲到了衣帽间,刚进去的一霎那,安羽夕就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衣帽间同样空荡荡的,裴宇诺所有的衣服包括日用品,都统统不见了。
安羽夕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一种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开始难以呼吸。
她踉跄着扶着门走出来,摸索着往前走,却看见眼前大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安羽夕疯狂地冲过去,拿起那张纸条,上面是裴宇诺的字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