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小姑姑和小姑父买东西。等我挣钱了我第一个还你。”南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等你挣钱了再说吧!很庆幸,你开始懂得感恩,只是用别人的钱买来的东西,小姑姑和小姑父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理解你想尽孝的心,但这事就留到,等你能理解别人辛苦挣钱的艰辛,有能力靠自己挣钱,再说吧!让你回来,不是永别,你还是有时间就可以回去看他们。”
“我知道了。”
“南柖,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努力,即使艰辛得没有时间喘息。没有体验过的人,没有资格评头论足,花钱有多容易挣钱就有多艰难。我希望你不要再肆意挥霍别人的血汗钱,践踏别人的劳动。别让我所有的付出都白费,我从没要求过你什么,这次我真的累了!”
“对不起!”
“那我挂了!”
“嗯,拜拜!”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所有的事都已经解决,可我仍旧心力交瘁。
“北泽洋,对不起。”就像杨帆和南柖总给我惹事一样,我也总给北泽洋添麻烦。
“枫枫!”北泽洋及其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
“什么?”我转头看向他。
北泽洋把车停靠在路边,正色庄容地说道:“我们结婚吧!枫枫,我想名正言顺和你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情。”
“北泽洋!”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也不用觉得亏欠,我想陪你面对一切,同样的,也希望你陪我面对所有的事。”
我迟疑了,我现在的状况可以结婚吗?现在我的亏欠北泽洋太多,我有些害怕,未来我是不是还会拖累他?还是因为看我可怜,所以才想和我结婚吗?
“枫枫。”
北泽洋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知道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只要是和你一起,所有的事情,我都有勇气去面对。我说过,你只要负责站在我身边就好,有你,我就有足够的勇气去对抗世界。”
“北泽洋。”我都不知道,这是我这几天第几次落泪,“我想和你结婚,很想很想。可是,我觉得我还没有资格去站在你身边。我亏欠你的太多。”我顿了顿,“我总觉得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而和我结婚。”
北泽洋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珠,恨铁不成钢地嘲笑道:“你听说过谁,结婚是因为对方可怜,而结婚的?”
“傻瓜,你只要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不论多久。但看到这样的你,我突然不想等了,我想和你结婚,名正言顺的和你分担。至于你所说的亏欠,以后,你陪我面对的,会比我陪你面对的多上百倍,应该是我亏欠你才对。”
我抽泣着:“你不用安慰我。”
北泽洋如此真诚的自白,却被我当成是安慰我的说辞。
北泽洋哭笑不得,其实,以后自己亏欠她的会更多。
“那这样的安慰起到作用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
“那到底要不要和我结婚?你只需要告诉我,想或是不想。摒弃一切,遵从内心的想法。”
只有北泽洋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紧张到波涛汹涌的心,快要破膛而出。
“想。”
北泽洋如释重负,内心的不安和紧张早以被欢呼雀跃取代。却又害怕她突然反悔,于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想清楚了吗?”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北泽洋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北泽洋把他从不离身的戒指项链取了下来:“枫枫,这是我外婆给我妈妈的,也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不是很贵,却是我的全部。未来,你就是我的全部。”
北泽洋凑过身来:“我给你带上。”
我摸摸胸前的戒指:“可是北泽洋,我很穷。”
北泽洋手里的项链差点滑落,这媳妇是骗到手了,不过这媳妇是不是有点傻?
我以为北泽洋犹豫了,又补充道:“我家也很穷。”
北泽洋缓过神来,啼笑皆非地答道:“没事,我有钱。”
“那以后,我要是把你的钱用完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什么也不会,只会拖你后腿,然后就不要我了。”
这傻媳妇,智商怎么突然下线了?以后还是让她少看电视为好,不对,这傻媳妇也不看电视。还是把书店里脑残豪门恩怨小说全部下架好了。
我承认,当时的我智商暂时离家出走了,人都是怔懵的状态。
刚骗到手,也不好打击。北泽洋发动着车子,漫不经意地说道:“等你能用完再说吧!”
良久,北泽洋缓缓说道:“南枫,爱情不需要棋逢对手,相爱就够了。”
“对了,明天我要出差,不能陪你了。”
“嗯。”
“书店也暂时不用去,给你放几天假。”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北泽洋瞥了我一眼,“连我都是你的。”
我羞涩地低下头,默不作声,手却不停地抚摸着胸口的项链。
我曾经幻想过自己被求婚的场景,浪漫、感动而又惊喜。唯独没有想过会这般,没有浪漫的场景,没有华丽的语言,甚至连个戒指都没有。
不变的是,我仍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父母健在,三五知己,所有的事情也都在一件件慢慢解决,相爱的人就在身边。
医院离我的小窝相对近些,回我家还是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虽有些不舍,鉴于北泽洋明早七点半的飞机,我也不敢挽留。没让他进门就让他回去了。
而我在家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表姐贝贝。
贝贝是我大姨的女儿,大我十一岁。之所以叫贝贝是因为,我大姨姓贝,大姨父也姓贝。
见到彼此,都吓得不轻。
我以为是我爸出门太过匆忙,忘关电视了。而贝贝以为是我爸爸回来了。
“怎么是你?”贝贝震惊地看着我。
“姐?你怎么来了?我爸也没说你在家呀?”
“我到的时候,姨父已经去医院了。”
我边拖鞋边问道:“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呀?”
“怕你们担心,刚好遇到梁叔叔,梁叔叔把钥匙拿给了我。”
我坐到她旁边:“你怎么来了?还有额头怎么了?”
贝贝用手摸摸头上显目的创口贴:“路上不小心刮到别人的车,撞到方向盘上了。”
“什么?”
贝贝用手揉揉耳朵:“你能声音小点吗?”
“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
“南枫,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你叫我怎么冷静?”
“没事,你听我说。”贝贝拉住我的双手,“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都说没事。”
“那车呢?”
“是我分心,不小心撞到了人家,人家也没为难我,只是让我帮他修修车就行了。车也不严重,都只是蹭到漆了。后天就可以拿车了。”
贝贝已经有十年的驾龄,如果不是心里有事,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怎么了?”
“枫枫,我想离婚。”贝贝平静地说,没有一丝的波澜。
“为什么?”如果说南秣要离婚,我可以一笑了之,置之不理。因为我知道她在赌气,但贝贝不一样,如果她想离婚,那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不需要你的建议,她只是告知你这样一个事实罢了。
贝贝无可奈何地说:“我的情况,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先给你姐夫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想拖累他。”
贝贝,是所有大人眼中最为乖巧的一个,品性极好。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但这样的女孩,上天却不断地考验她。
贝贝大学毕业之后,不久就结婚了。从校服到婚纱,懵懂道成熟;丈夫对她疼惜入骨,平凡而温馨。对方父母对她也很好,视如己出,贝贝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
三年后。
她老公因疾病不幸去世。因为老公是家里的独子,儿子一走,这家里的老两口也就无依无靠了,贝贝选择了从儿媳变成真正的女儿,承担起了照顾两个老人的重担。
所有人都很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没有人反对她选择。起初我也觉得意外,后来细想,如果是我,也许也做同样的选择。
而贝贝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生下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两人一直觉得还不是要孩子的时机,便一直没要孩子。谁知意外来得如此之快,竟酿成了终生的遗憾。
贝贝在一年之后遇到了现在的老公——李然。贝贝起初是拒绝的,然而不管贝贝怎么拒绝,李然仍就默默陪伴了贝贝五年。
试问,这样的陪伴谁能不感动?铁石心肠也该融化了。
在贝贝三十二那年,贝贝和李然结婚了。结婚很久,都没能怀孕,两人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贝贝的身体有问题。
要赡养老婆前夫的父母,老婆还不能生育。所有人都以为,李然会毅然决然地离去。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李然始终不离不弃。
这么多年,两人也试了很多办法,仍旧不见动静。贝贝总觉得对不起李然,于是提出过离婚;李然却死活不同意。
而这次贝贝再次提离婚,我想大概是下定了决心。
“你问过我姐夫吗?你有尊重他的决定吗?”
“南枫,我好累。”贝贝一脸疲惫,“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看她失魂落魄又疲惫不堪的样子,我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贝贝待了两天,却对离婚的事情只字不停。我也不敢多问,这是她的人生,她需要我,可以提意见;但如果不需要,我只能给她足够的空间。
毕竟不是亲身经历,是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的。
她本来就是来看我妈的,于是去了一趟医院。有贝贝的帮忙,我爸也就安心留在医院陪着我妈。贝贝是我妈出院后,才离开的。
贝贝走的那天,刚好是北泽洋回来的日子。
期间我问过北泽洋。我说,如果今天我和贝贝位置互换了,会选择离开我吗?
北泽洋说:“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你不能生育,抱歉,我不喜欢小孩。”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沉了沉:“除了你,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我并不想勉强。只有你,我想强求一次。”
我本打算去接机,途中却意外接到了安然的电话。
安然在几个月前已经辞职了,回到了父母公司帮忙。而这次我见到的人,还有另一个人。安然的姑姑——安静。
知道我的情况,安然特意约在了小区外面的咖啡馆。
见到有旁人,我不经疑惑道:“这位是?”
“你好,南枫。”安静微笑着,宛如一位长辈般亲切道,“我是安然的姑姑。”
我礼貌地说道:“你好,阿姨。”
“坐吧!不用拘谨。”
“好。”
“南枫,听说泽洋向你求婚了,是吗?”我刚坐下,安静一如既往微笑着问道。
我疑虑地看向安然。
“是这样的,我是安然的姑姑,也是北泽洋的后妈。”
我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安然充满自责地道歉道:“枫姐,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是你的隐私,但是为什么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不说呢?”我百思不解地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心中太多疑问,既然如此,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两人都选择隐瞒?自从北泽洋出现以后,安然就像消失了般,那个喜欢赖在我家不走的女孩,像是突然长大般,不再撒娇耍赖,而是安静地离开,退出了我的生活。明明那么依赖我的人,见面的次数却寥寥可数。
安然一脸的为难,安静都看在眼里。安静开口道:“怪我。”
安静收敛起了笑容,静静诉说道:“泽洋一直以为是我,拆散了他的家庭,误以为是我害死了他妈妈。所以一直怨恨我,包括我身边的所有人。”
“什么?”我的惊讶溢于言表,北泽洋说过她妈妈离世,却从未提过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