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你等下可千万不要乱跑!”李敢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於单于日前抵达长安,伊宁整日吵着要去看他。但是张骞总是以於单伴驾为由阻止伊宁,伊宁只得求李敢。这李敢拗不过伊宁,乘皇上于上林苑行猎的时候让伊宁混迹在郎官堆里。
“放心,你这么够义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伊宁穿着并不合身的军服,拼命扶着不断往下掉简直能遮住她眼睛的头盔。
“你仔细跟着我,我会找机会让你接近皇上!”一时间号角吹响,李敢看看军旗的号令。“好了,我得去向郎中令报到,你就在树林里待着,千万不要乱跑,撞见什么贵人是要杀头的!”李敢叮嘱了伊宁一番,快马向军旗飘扬的地方驰去。
“小气,连马也不给我一匹!”伊宁好久没骑马了,看着李敢在马上英姿飒爽嫉妒万分。“无聊死了!”伊宁随脚踢了一下杂草,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救命啊!”突然听得一个女声尖利的呼喊,伊宁一激灵立即往声音的源头跑去,看到一个穿着讲究的紫衣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浑身发抖。伊宁一愣,突然发现草地上一条蛇盘踞一边发出咝咝的声响,深黑的眼睛冷冷瞪着那小孩。
“毒蛇?”伊宁大惊,但是李敢没给她武器,她现在身边连把小刀都没有。“你护着自己孩子,不要大呼小叫!”伊宁沉着脸,知道毒蛇一般不轻易攻击人,但若被人激怒则另当别论。
伊宁轻轻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那毒蛇似乎在寻找攻击的角度,也仿佛正在犹豫是否进攻,尽管盘踞在一边,昂扬着脑袋吐着红信看着分外狰狞。贵妇怀中的小孩两眼乌溜溜的,一脸骇异,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好!”伊宁果见那蛇受惊伸首往小孩扑去。伊宁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伸手捏住蛇身,那蛇旋即扭身扑向伊宁,伊宁闪身避过,挥舞蛇身狠狠砸向地上。“啊!”听得妇人和小孩的大叫,那蛇被伊宁霎时砸晕,一下子无法起身再攻。伊宁随手拣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到蛇头上。
“据儿!”更加凄厉的声音响起,伊宁摸摸汗,发现一个一身红裙、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踉踉跄跄想要往这边扑,一边一大群宫女、宦官拼命拉住。“皇后,还去不得!皇后!”
“没事了,蛇死了!”伊宁觉得汉人实在太好笑了,一条死蛇能让这一大堆人吓成这样,人命再精贵也不至于此啊。
“母后!”那个小男孩几乎是滚到那红衣女人怀里,哭得抽抽噎噎。
“少儿该死,居然让皇长子涉险!”紫衣女人跪到地上也是涕泪横流。那皇后也没有理会她,只管抱着小男孩哭得声嘶力竭。
“这到底怎么回事?”威严的声音传来,伊宁觉得眼前一花,看到无数人往这边来了,为首的一个高冠黑衣,拿着一把长剑,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一边很多黄衣宦官给这个男人撑着华盖,打着扇子。伊宁瘪瘪嘴,觉得这男人气派得有点过了。
“皇上,据儿,据儿差点……”皇后一下子扑到刘彻怀里,放声大哭。一时间女人小孩的哭声震天。不多时,卫青一身将服气喘吁吁赶了过来,见刘据无碍终于长长吐了口气。
“怎么回事?”刘彻见儿子哭得伤心顿时大怒,爆喝起来。因陈皇后始终没有生育,刘彻直到28岁时才有了刘据这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很,当年卫子夫以歌女的身份跃居为皇后也是母以子贵。
“少儿无知,让皇长子方便时遇到毒蛇!”卫少儿惨白着脸拼命磕头。
“蛇呢?”刘彻一下子抽出长剑。
“被这个小郎官打死了!刚才多亏他出手相救!”卫少儿感激地看了一眼伊宁,皇后卫子夫至此才认真看向伊宁,见伊宁眉清目秀倒愣了一下。
刘彻气冲冲快步上前,见一条死蛇脑浆崩裂地歪在地上,挥刀就是一阵乱砍。“刘据!”一个太监赶紧抱过刘据。“哭什么?看着,对付这种东西用刀就可以了!哭个什么劲,朕的儿子不许这么没骨气!”刘彻抱过刘据强让他看那已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蛇。
“啊,不要!”刘据如何见过这种阵势,奋力想挣出刘彻的怀抱,哭得更加大声了。
“皇上,皇长子不过三岁,您别吓着他!”卫青上前接过刘据。
“卫青,你给我好好教刘据,哭哭啼啼像个丫头!”刘彻挥刀归鞘,动作潇洒。伊宁自来了汉地此时方觉得看到一条汉子,一脸敬仰地看着刘彻。刘彻愣了一下,眯着眼睛打量了伊宁一番。
“大胆,见到皇上也不下跪!”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让伊宁浑身鸡皮疙瘩,但念李敢担了颇多风险,只得按夫子教的礼数给刘彻跪下行了个大礼,心里却拼命咒骂汉人礼数多害得她必须低下高贵的头颅。
“皇上!”郎中令李广带着一批郎官赶到,李敢一眼瞥见伊宁跪在地上大惊。
“你救了皇长子,有功!朕得赏你点什么!”刘彻双袖一挥,缓缓踱步。刘彻身后的霍去病觉得这个小郎官分外眼熟,仔细看了一番,慢慢露出深思的笑容。
“皇上要不就把这个小郎官派到建章营,建章营可需要这么英勇的年轻人!”霍去病沉声道。刘彻时选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六郡良家子宿卫建章宫,称建章营骑,这建章营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名义上由刘彻亲自统领,因此建章营出身对军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此议不错!”刘彻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伊宁目瞪口呆,狠狠瞪着霍去病根本忘了回话。李敢在一边面无人色,手紧紧握拳。“喂,皇上问你话呢!”霍去病面无表情瞪着伊宁。
“我,我叫张塞!”伊宁灵机一动。因她的汉语说得生硬,刘彻一下子倒也没听出究竟。
“好,张塞,朕就封你为郎官,直接进入建章营!”刘彻朝伊宁笑了一下。
“啥?”伊宁浑浑噩噩,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还不谢恩!”霍去病快步上前,按住伊宁的脑袋重重磕到地上。
“呵呵,到底年纪小,高兴坏了吧,磕头不用这么使劲!”刘彻大笑起来,往林外走去。
伊宁捂住额头,觉
得自己的额头肯定已经青了。“你这个瘟神!”伊宁挣脱霍去病的钳制,恶狠狠看着霍去病,要不是手中没武器,伊宁肯定扑上去了。
“谢谢霍大人!”李敢乘众人簇拥着皇上的机会快步走到伊宁身边。
“谢?”霍去病冷冷斜睨了李敢一眼。
“谢您解围,才让伊宁不致于因误闯禁苑受罚!”李敢看到霍去病这副模样心里就有气,但仍紧紧拽着想上前的伊宁。
“李三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霍去病打了个哈哈,李敢也是建章营郎官,两人在武功骑射间事事比拼,表面和睦却彼此不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报到?”霍去病白了伊宁一眼。
李敢身子一僵,“霍大人难不成真想让伊宁进建章营?”
“皇上亲口说的,难不成你们想抗旨?”霍去病恶声恶气。
“伊宁明明是……”李敢顿时火冒三丈。
“谁是伊宁啊?张塞,你还不赶紧给我去建章营衙署报到,误了时辰军法处置!”霍去病斜睨伊宁。
“喂!你摆明了想整我是不是?”伊宁叉腰。
“皇上还没走远,你还有选择的余地!”霍去病皮笑肉不笑,“你是想让皇上知道你们冒充郎官意图不轨,还是随我去建章营?”
“你?”伊宁气结,转头看到李敢脸色惨白。“好!有种你别后悔!”伊宁听张骞他们议政,知道这大汉和匈奴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杀人。
“伊宁!”李敢大惊,一把拉住伊宁的手。
“放心!这个臭小子整不死我!”伊宁打定主意。
“放心,如果想出建章营也很容易。”霍去病突然挨近伊宁附耳道,“只要你的骑射不合格,立即就会被除名!”伊宁惊疑地瞪着霍去病,霍去病突然一笑,快步走出了林子。
“伊宁你别担心,我去求大哥和父亲。”李敢拍拍伊宁肩膀。
“这个霍去病不是善类,我还是先去那个什么营的报到,你给张骞带个消息,省得到时候张府翻天覆地!”伊宁叹了口气,带上帽子尾随霍去病而去。李敢咬紧牙关,快步跑去找人帮忙。
“这是你的衣服,拿着!”衙署的官员看到霍去病都陪着笑脸,霍去病如入无人之境给伊宁挑了一套最小号的军服,用眼神招呼随从和建章营官员给伊宁领兵器。
伊宁灰头土脸捧着两套衣服,眼花缭乱地看不断朝自己丢过来的配件、兵器,觉得已经没手拿这么多东西了。“喂!喂!”伊宁颓然呼喝,霍去病突然扭头仔细打量伊宁,伊宁还当他终于良心发现,正打算清嗓子大声抗议,霍去病一把拽过她匆匆往军营一间讲究得突兀的小屋子走去。
“你干什么?”伊宁被霍去病推倒在屋子里,骇然发现霍去病抽出剑。“你你,不要乱来啊!”随着伊宁的大呼,霍去病一下子扯开她的头发。
“没事长这么多头发干什么!”霍去病一刀削下伊宁大截头发。
“我的头发!”伊宁欲哭无泪,从小到大人人夸她的头□□亮,她从未剪过头发。
“章平,教她挽发髻!”霍去病把剑归鞘。一边伊宁匍匐在地上心痛欲裂地看着自己的秀发飘散四周。
“赶紧换好衣服!”霍去病大踏步走出屋子。
“魔鬼!你小心喝水噎死,骑马摔死!”伊宁诅咒之语如滔滔江水。
“张塞,我奉劝你一句,和霍大人千万不要硬碰硬!”章平忍笑给伊宁梳好头。
“这个家伙成心的,他成心整我!小人,不过以前骂过他一句就这样耿耿于怀!”伊宁用力捶地。
“章平,把那个家伙扔到新兵营!让人拿清水冲我的屋子!”霍去病在门外大喝,章平有些同情地看看伊宁,“不要担心,明后天考骑射你肯定过不了,也就忍两天!”
伊宁满脑子浆糊,转眼就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大屋子,干净的地板两边靠墙铺着两排被褥,几个与她穿着同样军服的男人四散形成小群体坐在地上。伊宁闻到一股强烈的脚气和汗味,抱着衣服一下子怯怯的。大家见来了个新人,皆上下打量伊宁,伊宁一下子觉得脖子根汗毛倒竖。
“怎么进来一个娘们样的家伙?”一个胖胖的男子鄙夷地白了伊宁一眼。
“苏武留点德!”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朝伊宁笑笑。“我叫胡文,十五岁。”
“我是张塞,十四。”伊宁吸吸鼻子。
“哇,声音都像娘们!”一群人嚷了起来,如看怪兽一般盯着伊宁。
“干什么啊,我娘就把我生成这模样!有不满意的找我娘理论去!”伊宁一下子扔下衣服,气得满脸通红。
“你娘在哪里?”一个年纪小些的男孩愣愣问道。
“天上!”伊宁叉腰。
“哈哈,有意思!总算还有点血性!”苏武不怒反笑,用力拽下伊宁。“来,从今天起就跟着大哥我混!我叫苏武,这是我小兄弟胡文!我们都是长安人!告诉你,这里的长安人不多,大多是来自边郡的兄弟!”
“我们大哥可是卫尉苏建之子!”边上一人谄媚地给苏武捏腿。
“喝,苏建?没听说过!”屋子靠里的地方坐着一个白衣少年,长得相当漂亮,表情骄傲。
“他是谁啊?”伊宁见他没穿军服,一时颇感好奇。
“别理他!”胡文见苏武脸色变了,赶紧劝慰。
“现在这个世道,军人倒上天入地了。将军有什么了不起,在长安一块瓦片下来能砸死十多个将军!”白衣少年边围着不少人,皆讪笑看着苏武一伙人。
“住口!军人都是靠自己的血打下军功,比你们这种只知道躲在先祖功绩下的公子哥强多了!”苏武大怒。
“怎么样,我刘蒙之就是出身宗室,就是比你强!不服吗?”那个叫刘蒙之的白衣少年一脸鄙夷。
“你找打!”苏武怒喝一声就要冲上去,顿时被胡文等人拦住。
“反了!闹什么?营地里不准喧哗!”一个军官听得喧闹进到屋子,怒骂了一声。伊宁觉得这里的人事有些复杂,歪着脑袋有些愣神。
“张塞,你就睡这边吧!”胡文微
笑着帮伊宁把行礼放到旁边的一个床铺上。
“那个刘蒙之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横啊?”伊宁小声道。
“他是江都王的孙子,是当今皇上的侄子!”胡文压低声音。
伊宁打量了一下刘蒙之,“他家里应该很厉害啊,当什么兵嘛!”
“这建章营本来就藏龙卧虎,很多大臣子弟,不过像刘蒙之这样的宗室子弟的确少见!听说皇上还为此夸奖他勇敢呢!”胡文也打量了刘蒙之一眼。
“哦!麻烦!”伊宁趴到床铺上,浑身和散架一般。
“伊……张塞!”李敢一头汗冲进新兵营,看到伊宁混迹在一堆大男人里大惊,快步拽起伊宁。“跟我走!”
“我被除名了?”伊宁大喜。
李敢一下子脸色铁青,他和张骞奔波良久,但是这霍去病早就派人堵了他们所有的路子。“你先忍忍,过两天就好!”李敢安慰伊宁,一个眼色,几个随从收拾起伊宁的行礼。“你跟我住,不用睡这里!”
“慢着!”伊宁扭头,看到霍去病斜依着门。
“那是霍去病!”新兵间传来低语,连刘蒙之都正色看了看霍去病。
“李敢,谁准许张塞跟你住的?他是新兵,怎么能住骑兵的屋子?”霍去病面无表情。
“李敢,我没事!”伊宁气得浑身冰凉,强忍怒气朝李敢摇头。
“不行!”李敢如何放心伊宁和这一大堆男人同住,恶狠狠瞪向霍去病。
“这样吧,我们俩赛一场,谁赢听谁的!”霍去病淡淡道。顿时整个新兵营轰动了,卫青的外甥和李广的儿子,这样的阵势可是家信炫耀的资本!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李敢一仰头。顿时整个营地都轰动了,众新兵不敢出屋,却纷纷抢夺靠窗的位置。伊宁担心李敢,死命挤开一条路整个脸都贴到窗棂边,小脸呈烧饼状。
“比试什么?”李敢和霍去病皆一身骑装,秋日下两人显得英武非凡。
“搏击!”霍去病定定看着李敢的眼睛。
“正好!”李敢憋了一天的闷气,正恨不得暴打霍去病一顿。
“听着,谁也不许插手!”霍去病扯下腰间的剑扔给章平。李敢和霍去病是当前营地出身最显赫也最善骑射之人,两人各有不少随从和跟班,现在两人身边都聚集不少人,众人皆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
“大人,这样不妥!”章平担忧地看着霍去病。
“少罗嗦!来吧!”霍去病知道李广这样的老将对自己一族颇多不满,心中也一直憋着一股劲。
“承让!”李敢略一揖,猛地挥拳。霍去病冷笑着避过,移动脚步到了李敢身侧就要用手肘强攻。李敢旋即扭身,一把抓住霍去病的右手腕。
“好!打死他!”伊宁大呼,看得眉飞色舞。
“真厉害,这两个前辈真是厉害!要是我恐怕早就被打趴下了!”另一个脸已经被压成烧饼的小男孩神往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在我家乡男孩子间打架更狠!”伊宁感觉后面的人又是一阵急推,益发被压得快喘不过气。
此时场上霍去病和李敢已经打得气喘吁吁,各吃了对方的重拳。“混帐东西!”霍去病焦躁起来,猛地扑上前死命撞翻李敢。随着李敢的怒吼,两人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在地上翻滚。霍去病的人大惊,想上前拉架。李敢的兄弟们以为他们要上前帮忙,立即涌上,顿时不仅场上两人扭成一团,场下也混战一片。
“这是干什么?”卫青和李广正言笑着走进营地,看到这一片混乱顿时僵住了。
“还不拉开他们!”李广一眼看见李敢正压着霍去病挥拳,一阵气急败坏。顿时卫青和李广手下的士兵冲上前架开霍去病和李敢,卫青见一群人皆鼻青脸肿气得说不出话。
“反了!敢在营地闹事!”李广大喝一声,光禄勋公孙敖快步跑上前,看到这副景象亦大惊。
“霍去病,你说怎么回事?”卫青恨铁不成钢。
“没什么,比试比试罢了!”霍去病擦擦嘴角的血。卫青身边的副官宁乘看霍去病脸上一块乌青,拿出手巾要去给他擦。
“不许擦,公然在营地聚众闹事!简直目无法纪!”卫青动了真气。这霍去病若是和别人打架也就罢了,但是李氏一族军功赫赫,在朝中颇有声望,这种稚子打闹传到朝廷里就会有另一番意味。
“李敢!你好大的胆子!”李广爆喝。
“那个就是李广李将军!”新兵中传出低赞。伊宁一惊,极目看了一番,觉得这李广虽然身形魁梧,但是长相实在乏善可陈。“幸亏李敢长得不像他!”伊宁低喃。
“两位将军息怒!”公孙敖的表情有些尴尬,觉得这事可大可小,却有些费思量。
“不许轻饶!”卫青冷哼一声,见霍去病满不在乎地回瞪心下更气。李敢擦擦汗,见霍去病到这副田地仍一脸傲气倒有些佩服。
“你们两人聚众闹事,各杖责十五!其余从犯杖责十下!”公孙敖沉声道。
“对不住啊李将军,这霍去病不象话!”卫青歉然看向李广。
“哪里,肯定是小儿不对!”李广赶紧作揖。霍去病和李敢看长辈间客套都感厌烦,目光偶一对接,又轻哼移开。
“还不去领罚!”卫青怒视霍去病。
霍去病和李敢意意思思地往一边的屋子走去。“本来是想看看新兵,没成想这幅景象。这样吧,公孙敖,按照惯例,让新兵分成两队,明日比试,输的一方就淘汰!”卫青温言道。“李将军觉得如何?”
“大将军定!”李广豪迈一笑。
“好!那大家明日看真正的比试!”卫青和李广相视大笑。
“太好了!”苏武蹦达起来,“兄弟们,好好干,在大将军面前露脸啊!”顿时苏武和刘蒙之双眸对视,电闪火石。
“搞什么嘛!”伊宁捧着脑袋坐在地上,很不喜欢卫青的主意。
“张塞,你别急,到时候躲在我们后面就行了!”胡文温和一笑。
“哦!”伊宁愣愣看着胡文,突然觉得长安虽然好玩,却也很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