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白国长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王晓明的案件到时可能需要你作证什么的，我知道你可能会排斥，但是如果……”

“别老这么小看人行不？”我打断他，“你怎么觉得我会排斥呢？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当一个良好市民是我辈起码的良知，虽然我不会也不屑于拿什么‘良好市民奖’，但传播正能量却是每个有良知的人应该做的，这一点请白总放心。”

白国长的眉毛挤在一起，眉头皱的老深，脸变得煞白。

“你知道雪儿上次……上次的事？”

“不必多说！白先生，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多费口舌，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呵，又想赶我走？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呢？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小雪的任性，但当我看到你很理性，就知道你的敌意不是针对别人，是针对我的。白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呢？小兄弟。”

不得不说，白国长这个人并不像那些奸商一样颐指气使。

不知道他干吗这样低声下气跟我这个普通人讨论什么“我对他有误会”，“还我人情”……

难道这些对他很重要吗？

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应该觉得我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吗？

在东海市这个地方，富豪实在多如牛毛，而且这些富豪们都高高在上，白国长无疑是富豪中的富豪，却这么谦卑，实在奇怪。

不管如何，他的印象在我心里说实话是有些改观的，但还达不到颠覆的地步。“为富不仁”这四个字也许不适合他，但我仍然觉得他有可能在装清高，而且我一想起那天在医院被殴打的情形，就一肚子火。

白国长等不到我的回答继续问道：“你叫谭晓风？你爸爸姓谭？”

“请您能不能不要用肺（废）说话。”

“你身上戴着的这块玉佩很不错，请恕我的唐突，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家传的，母亲给我的。”

这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

“请原谅我的唐突，请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能告知吗？”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个人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请恕我冒昧……”

“您冒昧太多了！”

“这样吧，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下岛美雪的人？”

下岛美雪？？？日本人？？？

“中岛美雪我就听过，上岛咖啡听过，下岛我就没有听过，更别说认识。”

他略为失望的哦了一声，声音拖得很长，他思考了片刻又问道：“你是不是26岁？”

他问得若无其事，但听到我回答他又开始两眼放精光，我的回答是：“你怎么知道的？”

他又道：“你的生日是在冬季，应该是在一月份，对不对？”

我的生日的确在一月份，就在元旦那天。我思来想去都不明白这个人说这些想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从哪得知我的信息？

我灵光一闪而过，“你看过我的简历？”

他想招我进他们公司？如果是以前我会求之不得，但现在我想我会拒绝，在一个自己讨厌的老板底下工作，是何等不自在的一件事。

白国长不置可否，继续问：“你的血型是A型还是O型？”

“A……A型！”

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查户口都不带这样查的！刚刚不是说最后一件事吗？都问了多少了！

“你是哪出生的？”

“哈？”我突然觉得他可能在找某个人，但我相信他要找的人绝对不是我。

“我出生在海南岛一个渔村。”

“海南岛吗？”白国长喃喃道：“那也是个岛，没错，难道她以为我去的那个岛是海南岛吗？”

“白先生，”我郑重其事的道：“如果您要找你失散多年的儿子，我想您肯定会失望的，因为我有爸爸，有妈妈，我爸爸是名木匠，他们都很爱我。”

“你妈妈呢？她身体还好吗？”

我愤怒道：“我妈妈已经过世了，所以请你对已故的人尊重些。若不是看在你年事已高，我了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什么？过世了！”白国长一个趔趄，把吊吊瓶的杆子都扒倒在地，咣当一声。

保镖冲了进来，白慕雪紧随其后。他俩如临大敌，保镖把窗户、柜子到处寻了一遍，满头雾水的望着我，又望了望白国长。

白慕雪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都是这个坏人，真是天底下最坏的恶棍。”

白国长摆摆手，表示没事。

哎！我实在懒得跟这个女人计较。

发标和古言絮也进来了，谨慎的看着白国长父女。

“您是白先生，白总！”发标突然认出这个名人了，“您不记得我了吗？上次那个***项目，咱俩在宴席上我还给您敬过酒呢？小常！”

发标天生自带套近乎，我没办法。

“你好。”白国长跟发标握手，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悲切。

“您是我的偶像！是我人生奋斗的目标！”

“幸会！”

最后白国长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母亲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日本人？”

“你放屁！”我怒了，“我妈妈天底下最讨厌的就是特么日本人！”

我有些过于激动，但我看到白国长比我还激动，他的身体不停地在颤抖，如果没有白慕雪扶着，他肯定走不出这个大门。

他们走后，发标开始发动嘴巴里的机关枪，问东问西。

“东海首富那样子怎么跟吞了活苍蝇似的？

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东海首富的？

找失散多年的儿子吗？不会是你吧？

我觉得有你没有当首富儿子的命，不过……命运又时也会捉弄人的。

那女孩就是东海第一美女白慕雪啊？

什么？他们竟然要给你一百万？

什么？你竟然不要？你是不傻？”

“什么一百万？”古言絮听到钱，比猫看见了老鼠，狗闻到了骨头还兴奋。

“我说你们，你们能否让我静静！”

“可以！”他俩齐声道。

一分钟后……

发标：“你到底是不是白总的儿子？”

古言絮：“到底一百万怎么回事？”

我只有一个字：无奈！

我想静静这件事看来是很奢侈的，我都不知道静静是谁。

当古言絮知道我把一百万那样处理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难看至极。

“就知道你是个傻子，把那人的电话给我。”

“谁的电话？”

“那个你们说的什么首富啊！”

“干吗？”

“我跟他说你脑子先被驴踢了后来又被门给挤了，说的都是胡话，让他赶紧把那一百万送过来。那样你就有钱还我了。你欠我的钱现在利滚利已经两……五万了啊。”

“你就那么爱钱啊？”

“你就不爱吗？你就给我装！装！活该你一天到晚喝稀粥，你看看人家都吃的是什么？”古言絮拆开白慕雪留下的盒子，里面果然装着饭菜，打开饭盒之际一阵芳香扑鼻而来。

发标说他也没吃饭呢，结果和古言絮大快朵颐起来。

“呀，这是龙虾肉啊！”

“鲍鱼个头也大，最难得的是做得这么嫩。”

“风子，你确定不吃点？”

靠！两个没良心的家伙，让我喝了一锅浆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都上新闻了？”

“什么？”

现在的网络媒体实在牛，发标打开手机，东海本地的网络头条都是“富豪之女险遭前男友行刺！”“因爱生恨，富豪女与前男友反目成仇！”等等。

“这些头条写得真垃圾！哪里提到我了？”

“有，你看这一条：四眼男为爱行凶，青年人机智救美！”

一个字：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十分满意地点头。

古言絮突然打开直播：老铁们，看过来……这就是英勇就下东海首富千金的那位少年，你们看他舍己为人，身中刀伤、枪伤十几处，经过抢救刚刚脱离的危险期……老铁们，鲜花投过了，红嘴唇投过了，穿云箭飞起来……让这位少侠给大家打个招呼？好，我看看他还能说话不？

古言絮把手机对着我：“赶紧给我的粉丝打个招呼……”

她在我耳边耳语道：“这个月就不算你利息了。”

我十分无语地朝她手机屏幕挥了挥手。

“哇……我的粉丝一下子涨了好几百个，嗯啊，么么哒……我嘟起嘴巴可不可爱？”

我和发标差点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姑凉，您的节操掉了！

*

“还是那个问题，那个东海首富到底怎么回事？”

发标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找到答案誓不休了。

“这件事，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说道：“我觉得这个白总呢应该是觉得我有点像他的失散多年的儿子。这听起来特别狗血是吧？更狗血的是就这么巧，我的岁数、生日、血型什么的都比较符合他的预判。但是，重点来了，我有爸有妈，不可能是他的儿子，再看看我和他有哪一点相像？”

“以前没觉得，现在看起来还是挺像的。身高、眼睛、眉毛都像。”

睁眼说瞎话，我没告诉大家其实长得比较像我妈妈。

“最后他问的那个问题很重要，他竟然问我妈妈是否有可能是日本人。我靠！这个我必须爆粗了，我们一家虽然是外来户，但是当年我外公可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我妈妈就是因为我外公在战场上被鬼子打死了，才痛恨那些鬼子。听清楚了吧，他的妻子是个叫下岛美雪的日本人，而我妈妈最痛恨的就是日本人。所以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