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夏莎的故事

“我小时候很自卑，那时我很胖很胖。我那时候并不在意，直到青春期来临……

“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些不是吗？那是一个糟糕的时期，你不会理解那种糟糕的。那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外号叫‘航空母舰’，当我暗恋的那个男生对别人叫我这个外号，我立刻觉得眼眶里有一股喷泉迸涌而出。

“很糟糕是吗？以后我每天见到男生好像就会听见他们叫到：‘看，那是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那就像一个魔咒！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天天跑步，风雨无阻。”

我做梦都想不到夏莎还有这样的过往。我想起初中高中班里的男生恶作剧地给女生起外号，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被起名叫“无毛鸡”的女生，干瘦的身体剪一个很短的发型，男生们对着她哄笑嘲讽，她总是低着头，眼睛不敢抬一丝。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人类很残忍！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故事，你不可能全知道。

我开始想象自己变成一艘“航空母舰”，每天跑步只为了自己瘦下来……

“很傻很天真！但是现在想起来却有点怀念，很不可思议。”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局促。

“我没机会上大学，很想上，但现实不允许。高中还没毕业便出来工作……”

“我第一次恋爱是我刚参加工作以后不久，他竭尽全力地接近我，又花尽心思讨好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同时对19个女孩这样做，我们约会三个月我竟然没有发现，还是在新闻上看到的这样的报导。我第一眼看到觉得很可笑，世上竟然有这样奇葩的男人和那样愚蠢的女人，仔细看他那张脸我才发现我就是那愚蠢的女人之一。”

我睁大眼珠，下巴像掉在地板上。

“所以，我最痛恨脚踏两只船的人。”

脚踏两只船的人令人痛恨，脚踏19只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让人难以置信！

“后来虽然仍坚持跑步，但早已没有原来那种倔强的执着了。那时我对爱情不带一丝希望，直到Yison的出现，我好像听到那个外号又出现在耳边，那个魔咒像是死灰复燃了。那种倔强突然又回来了，我倔强地跑着，他执着地跟着。

“我当时就一个念头，跑！仿佛要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洒尽最后一滴汗水……呵呵，我们的故事是不是很无聊？”

我答道：“这是我听过的最浪漫的故事了！”

“但是我们的爱情到上周便画上了句号，他妈妈给给她安排了个老婆，是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就是那个琪琪？”那天晚上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他说他就两个喜欢的人，我当时觉得很可笑，不过鼻子遭殃了。

“他是被迫的，那个琪琪他连见都没见过！”

夏莎和尉迟川终于遭到他妈妈的极力反对，还对夏莎威逼利诱或者言行侮辱……

这种灰姑娘的故事现实中也算常见的吧，只是现实与童话不同，结局一般以悲剧结尾。

据夏莎所说，对于尉迟川妈妈的百般阻挠，尉迟川竟丝毫不敢违抗。不过夏莎说他们家的产业都把持他妈妈的控制之下，我也就明白了。对此夏莎很沮丧，尉迟川却总是拖字决，他们的恋爱不敢公开，甚至昨晚那样的情况竟然还一走了之，这让夏莎灰心如死。

“那天晚上，就是咱们救了那女孩的那个晚上，”夏莎说道：“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所以那天晚上我没跟你说就走了。他说他要跟他说清楚，我想跟他做最后的了结，所以……”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我见到他之后，他对我说了很多话，都是……安慰我的话。谁知，谁知……”

“她妈妈来了？”

“她妈妈那时还没来。他未婚妻先到了，然后我看到他对她未婚妻恶劣的言语，那让我感到难受，他既然选择了她，不管自愿也好、被逼也好，他都不应该那样对他未婚妻。奇怪的是，他那未婚妻不但长得温良端庄，还对他的恶言相向极尽忍耐，只是不断的劝他回去，她说妈妈快到了，让他别惹他妈妈。但他并不相信，总说她是骗人，还让她滚。”

“那么看起来那个千金小姐不坏。”

“她那样忍耐着尉迟川的恶言又好意相劝，我觉得我都做不到。”

我们彼此沉默了两秒。夏莎突然笑起来，“他妈妈后来果然来了，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在她们面前表现得谦谦君子、彬彬有礼。我原以为他是出于孝顺，但她妈妈对我相辱，他也莫言旁观。我当时气急败坏，就对她妈妈唇枪舌战，她侮辱我我也讽刺她。她骂我不要脸，我就说她是皮姥姥。她当时脸都青了，可他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我可真是不明白了。”

“你说他……妈妈不应该是世上最慈祥的人吗？”

我不禁猜测，尉迟川，或许他从心底里也讨厌他的妈妈，可能他一直生活在他妈妈的阴影之下。

夏莎耸耸肩，“这样也好。”

“是！”

“女孩啊，明明知道甜蜜的谎言有毒，却又舍不得！所以说，你的出现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我笑道：“怎么又和我有关系了？”

“要不是遇到你，我怎么看清他的真面目，怎么下得了决心离开他？

所以，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问。

“你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

我一愣，点点头，“嗯……客服人员，大概跟阿里旺旺的电话小姐一个角色。行行出状元！”

“电话小姐？”夏莎水汪汪的双眼望着我，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这是Yison跟你说的咯。”

“难道不是？”

“也不是不是，怎么说呢，就当是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说起阿里旺旺我突现灵光，想到发标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段子，我立刻分享给了夏莎。

那年光棍节（也叫剁手节）的时候，发标想在网上给郭丽丽买礼物。

他问阿里旺旺客服：掌柜，我选的这个诱惑吗？”

客服：诱惑？（羞涩表情）

发标：……这个有货吗？”

夏莎笑着道：“原来是这个……哈哈。”

“发标接着问：有大妈吗？”

夏莎噗哧一声，掩着嘴笑。

客服：亲，客服最大的27岁（囧）

发标：有大码吗？

客服：有。

发标：你能活到付款吗？

客服：……我，尽量！

发标：我是说能货到付款吗？

客服：可以的亲（汗）

发标：你们有尸体店吗？

客服：亲，马爸爸不让卖的。

发标：我是说实体店。

客服：有的。

发标：你什么时候发火啊？

客服：给差评的时候！

发标：什么时候发货？

客服：呃，一会就发。

发标：一口气买了五件，能幽会吗？

客服：……吃个饭应该还是可以的

发标：优惠？

客服：没有！

发标：亲，给我保佑吧？

客服：啊，我只能求观音菩萨保佑你了。

发标：包邮啊……

客服：不好意思，这一款不包的。

发标：那你们能发神童吗？

客服：对不起，我们做的正经生意，不贩卖儿童。

发标：神通啊！

客服：……亲，不贩卖儿童算哪门子的神通啊？

发标：（汗）申通！

客服：嗯呢，没问题的亲。

发标：我想吻你一下……

客服：啊！这样不好吧。

发标：我想问你一下……

客服：求求你别再给我打字了，我想发火又怕差评，你饶了我吧！

……

好吧，夏莎已经笑得快趴下了，她也求我别再讲下去了。

我虽然觉得挺滑稽，发标的文化水平也太过离谱了。

“你们那哥们叫什么？”

“发镖。”

夏莎又一次笑哭！

“你们平时遇不到这种错别字吗？”

“啊？什么平时？哦……那时候啊，也不少啦……”

夏莎便又笑了起来，但笑得很神秘。

“说正经的，你到底喜欢哪款手机？你没有手机，以后想联系你都联系不到。”

我听了心里很沮丧，的确如此，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就好像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一样，变成半个聋盲人。

“就当我借给你的钱好了，等你有钱再给我还。”

“那……”

“那什么那，你丢的哪一款手机？”

“呃……锤子！”

夏莎瞪着大眼睛，啐我一口：“流氓！别以为我听不到啊。”

她转过身一言不发。

“锤子牌手机，你没听过吗？”我解释道。

夏莎一搜索果然有叫“锤子”的手机，不知道给手机起这个名字的人什么心理。”

“是一个英语老师！”我说。

什么心理？我估摸着是对自己的自信，想到这我的小和尚又有些不安分，我强按住。

我对夏莎也聊了自己的过往。

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山村，家境贫寒，父亲是个木匠，母亲已经过世。

喜欢艺术和游泳，最早的理想是当个雕花的木匠。如今干设计工作，工作单位——东海国际设计公司。

我身上发生太多离奇的事，许多牵扯我的秘密，我难以启齿，但有些无关紧要倒也可以说说，例如我十三岁才上小学，摸了同桌的手被发现（我以为同桌是个男生）。一小时后我被罚站一节课。或许是那老师太讨厌我，第二天老师便让我直接上二年级去了，因为我年纪实在太大，比老师还大……现在想来那个女老师是不是也害怕被我摸手不得而知。

一个星期后又让我上三年级，三年级是个男老师，总算让我上了一年，后来又直接让我上五年级，之后便直接上初中去了。

也就是说我的小学只上了两年，初中也只上了两年。

夏莎听得目瞪口呆，直言她一点都不信。

“你说的鬼才会信。”

我一笑置之也不辩驳，说实在连我自己都不信。

之后初中高中我将精力花费在书画、雕刻和音乐这些东西上，完全不务正业，虽说也有些轶事，却不足为外人道。大学的事也无法一一列举，只挑了一些讲给夏莎听，例如每年都会拿一些奖，建筑的，绘画的，雕刻的等等，奖学金也年年拿，大学四年学费生活费全靠自己的奖金，甚至还要担负发标的伙食，张小蕾的开销。

“你意思是你的学习还很好吗？”

“非常好！从初中开始每年都是年级第一！”

“你吹牛真厉害，不过我喜欢你的故事。”

*****（未完待续）